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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图。布防图是傅其章进城赴约前就画好的,等的就是这一天。
景舟一边替他扣着战甲,一边道:“夫人派人来送了一句话…”
“什么?”提到沉郁茹,傅其章神思一紧,还没等人说完,就担心地看过去。
“明日午时,北城门开。”景舟原样复述过来。
傅其章神色忽然惊讶,怔了片刻竟隐隐露出些不可思议的笑意。沉郁茹无数次在紧要时候,打开关键的一环。
金甲红袍已经打理妥当,面庞在烛光的映衬下。格外棱角分明,周身也泛着或明或暗的微光。
“将军。”景舟从身后的士兵手里拿过那杆银枪,双手呈在身前。
那杆曾经在北境浴血的银枪,踏过风雪回到京城,如今又回到了它应当的位置。
说不出是熟悉还是陌生,傅其章轻轻拂过这杆银枪,疆场策马之景历历在目。“自如亮刃。”他一直记得沉郁茹这句话,现在正是亮刃之时。
他一把握住银枪翻腕之间立在身旁,目光中映着摇曳的烛火,仿佛坚定地升起了光亮:“去晋北军!”
晋北军即到即战,没有时间停驻细细了解情势,有一个能掌控大局的直接去调动是最好的方法。如此一来,傅其章便可趁这个机会要快马与晋北军相会。
正面大军交给杨迟,让徐值对靖安将军被撤军权之言信以为真,届时便可令其放松警惕,以求暗度陈仓出其不意。
傅其章带着三五人手,冒着深夜的大雪,由嘉宁大营后隐蔽快马奔驰,一路往晋北军的方向而去。
……
看着天气,这想必是今冬最后一场雪了,沉郁茹立在廊下,看着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灯笼上、枯枝上。
明日最后一战,傅其章想必也在这样的雪夜里不得安睡,这样的一场大雪也算是二人同赏。
她伸手去接了几片雪,即刻在手中化作一点冰凉。那一身银红的白绒斗篷,将她在大雪中衬得像一枝红梅。
忽然,长廊拐角暗处传来有人落地的声音,随即便是一阵谨慎地脚步声,周穹慢慢出现在光亮下。
“怎么样?”沉郁茹已然料到是他,所以并无十分紧张。
“安排好了。”周穹道,可他眼中还是有些担忧:“你这儿怎么办?明天我们一动手,徐值肯定要察觉。”
晋北军不可能直接天降北城门外,即便是轻装突袭也要时间,昭宁城防察觉有大军逼近,定然会即刻紧闭城门做起准备。所以周穹控制北城门就要在北城门守卫还没防备的时候。
那城门控制后到晋北军至,这段空档便成了沉郁茹最危险的时候,徐值发觉情势有变,恐怕不会让她活下去。
“如果顺利,明日午时我会到北城门。”沉郁茹想着要掐算好时间出城,不能再呆在这里,可她话锋一转:“如果我没到便是没能走脱,你们也不必来找。”
最坏的打算便是徐值执意要拉她陪葬,那时候即便是再多人来都没有用。
周穹欲言又止,却看着人已经抬头去望茫茫的大雪,像是在祈祷,却又似乎是打定了生死不由他人。
……
天色在无尽的大雪中终于有了些光明,徐值看着手里的布防图,已然是信心满满。
按着图片所画,城东埋伏了一队骑兵,那在战中定然是支援的侧翼,他便叫人提前做了屏障。
他把铁骑先锋部做一把利剑,直刺嘉宁南部步兵阵营,准备划出一条口子来。
弓箭手在正面大军,那索性就不硬碰硬,直接让盾牌兵立起盾墙做防线吸引注意就好。待铁骑稍等突破防线,又侧后奔袭攻下弓箭阵,正面步兵再大举压上。
另外他一直以为北边辽阔会有大军把守,却发现他们将人马都放在了西边。如此一来也就能有的放矢,将北边的昭宁军调一些回来。
“报!”一士兵大步跃进门来,气喘吁吁:“大军大部已经压上!”
“主将可是靖安将军?”徐值想看看傅其章是不是向皇帝妥协了,如果他出战,他这张地图恐怕也就不能再用。
士兵摇头:“不是!属下并不认得那主将。”
不认得也就罢了,左右傅其章没出战那就是还被关着,徐值松下心来,想着之后可以仁慈地让沉郁茹同他见一面。
“动手。”他从来都要把主动权握在手里,如今有了这布防图,更不愿意等着挨打,于是准备主动出击。
屋里的各个将领抱拳答是,随即纷纷出门。他起身踱步到门口看着满地白雪,忽然讥笑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徐佑估计怎么也料不到,傅其章会因为一个女子给他背后捅刀。
……
昭宁铁骑总将孙固,得了徐值的命令,率部直奔昭宁东南步兵阵营。以精锐骑兵对步兵,他是有必胜的信心的。
面对着林立的战旗,无数战马飞驰间如滚滚狼烟乘风压过,孙固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地,嘉宁前线瞬间便被冲来了破口。
想来嘉宁大军也不过如此,他准备继续突进绕后去拿下敌方弓箭阵。随着一层层的嘉宁士兵退败似的让开,铁骑已深入大军腹部。
孙固正准备来一招开膛破肚,却在最后一道人墙散开后,赫然看到面前整整齐齐的弓箭阵,人人都是满弓搭箭。
“不好,有埋伏!”他发觉已经在射程之内,那些同样勒住战马的骑兵还没来得及调头,如雨的箭矢已经自天而降。
弓箭阵不应该在大军正面么,为什么会在东南角,他一时间觉着是徐值怀恨在心有意加害。
耳边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