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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哥哥好帅。”
“……”
倒计时十秒,滴答的声响充斥迟宁的每寸神经,过分紧张,眼前的画面像在慢速的循环播放。
坠落日暮的夕阳、紧绷于弦的箭支,以及。
他身上的薄荷香。
三秒、两秒。
迟宁的心跳都在加速。
他引导着她的动作松手,箭支迅速凌厉地划破余晖,遥远处靶子的黄色内圈,“嘭”的出现降落。
“滴滴滴——”倒计时结束。
迟宁雀跃地回头看他,“是靶心!”
薄知聿唇角微弯,接过她手里弓,“看来这魔术哄小孩还挺有用。”
迟宁真觉得好玩,“你不是说不知道吗?怎么这么厉害?”
薄知聿懒洋洋地,“不用知道,凭感觉就行。”
“……”
可恶,给他装上了。
“阿聿就是闭着眼也十环,这可算是公开用外挂了啊。”白涂凑过来道。
“你刚才没说不能帮,不算外挂。”迟宁说。
白涂本来也有帮这个忙的打算,笑着道:“行,这家长会我给你开。”
闻言,迟宁弯了眼眸。
真好。
前头的动静比人先到,浩浩荡荡一帮人,配着薄幸那头红毛像极古代打家劫舍回来的地痞。
薄幸徒手抓起茶杯止渴,“真不是我说,阿涂哥但凡你要多借我两人,我至于逮这群人逮这么久吗?”
等薄幸把气喘顺了,白涂才笑着说话,“阿幸胆量见长啊。”
薄幸才注意到他正对面,笑嘻嘻一脸温柔的薄三爷,啪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军姿似的标准,“三……三哥,都带回来了。”
“别紧张,接着喝。”薄知聿勾着唇角,悠悠道;“小朋友,哥哥送你的礼物来了。”
……
薄幸悄悄挪到迟宁身后,悄无声息地问:“你们这什么情况?什么礼物?”
迟宁已经放弃跟上薄知聿的思维跳转,坐在椅子上揉着酸乏的手臂,全然是在看戏的态度。
薄幸带回来地这帮人确实是在馆子闹事的那些,挺仔细的,一个没少。
刀疤脸被她揍得半边脸肿得老高,后面那群小弟跟玩老鹰捉小鸡似的,只敢瑟瑟发抖地躲在后面,连抬头多看薄知聿一眼都不敢。
薄知聿这街溜子头江湖地位是高,哪儿的混混认识啊。
不过从某种方面来说,这确实是一份礼物,薄知聿这震慑力拉满,省的她自己再一一去解决后患。
男人喝着奶茶,懒洋洋地,“别怕,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迟宁忍着没笑出声。
这开场白可太有意思了。
“想什么?”薄幸用手肘碰了下迟宁。
迟宁射箭后遗症,疼得嘶了声,“……没事。”
薄幸想说话,莫名感觉像掉进冰窟,这一抬头骤然对上薄知聿的视线,男人语气淡淡的。
“别碰她。”
薄幸:“……”
刀疤脸估摸着摔倒时磕到牙齿了,说话还在漏风。
“桑、桑爷,错——错了。这次都四鹅的错,看在和鹅们大哥认、认识的份上,放过我吧!”
“错你个傻逼。”薄幸没好气道,“小爷过去的时候,你不是还在商量着到七中堵人?这么一大群人欺负个小姑娘有意思吗你?说那些下流话你不嫌恶心?”
跟迟宁猜的差不多,无畏始于无知。
“四他……听错了!”
男人像是来了兴致,唇角带着弧度,温声问:“说便说了,人都会有个得意忘形的时候,没关系。”
“鹅、我是说了,但……”
薄知聿轻笑了声,修长的腿往前迈一步,鞋踩在刀疤脸的手腕上——
刀疤脸如踩到尖叫鸡的哀嚎骤然响起,脸色惨白。
前一秒还笑嘻嘻谈风月的人,下一秒狠的像地狱里来的恶鬼。
偏偏这恶鬼,还有一副似神明的好皮囊。
“你还挺敢说啊。”
薄知聿偏头,弯着眼眸,“阿宁,还玩吗?”
迟宁:“射箭?”
薄知聿抬眼,迟宁才注意到在场馆角落站着的几位黑衣保镖,不顾地上哀嚎着那群人,拖着就往靶子上走。
“嗯。”
迟宁可不喜欢在众人面前玩恶人游戏,“不了,手酸。”
不知是不是这薄疯子的恶趣味,这人型靶子没绑紧,脚在空气中乱踢动着,一群人哭天喊地的,吵得很。
刀疤脸:“有话!有话好说!三爷咱不是讲道理吗!”
薄知聿笑着补话:“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我讨厌别人和我讲道理。”
男人搭弓,箭支在微微晃动,瞄准的方向究竟是——
手?脚?
还是脖子?
无人知晓。
小小的箭头更似能将人吞噬进去的黢黑洞穴,吞进害怕、紧张、哭诉,不依不饶地想拉人堕入黑暗。
薄知聿似乎就是享受这种玩弄掌中猎物的感觉,嗓子溢出几许慵懒的笑声,“别怕,我技术挺好的。”
刀疤脸的冷汗濡湿胸前脏污的背心,哭天嚎地。
疯子。
这是个疯子。
世界极与极的分裂,薄知聿起始,却满是笑意。
“小朋友,再教你些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