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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萎许久的心跳突然爆发出蓬勃的生机,蠢蠢欲动,冒出岩层的绿芽又开始摇曳着自己的矮小的枝叶。
    “什么愿望都行?”她问。
    薄知聿点头,“阿宁说。”
    他一诺千金。
    迟宁笑了笑,却道:“我是个不信神佛的人,以前我曾经乞求过,可人世间苦难太多,或者因为我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他们没人搭理我。”
    “薄知聿,我是连神都不敢救的人,”她望向他,“你呢?”
    他们的逻辑思维太奇怪了。
    就像老式的电台广播,只有彼此才能调到相对应的频道,才能明白对方这弯弯绕绕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
    海洋球里,那个漂亮得跟妖孽一样的男人笑了,他猛地扯住迟宁的手腕,让她跟他一样摔倒在蓝白色的海洋里。
    他们靠着彼此的肩膀,感受着对方在耳边的呼吸和听不见却昭然若揭的心跳。
    迟宁笑:“你开心什么?”
    他偏头看她,也跟着笑:
    “开心哥哥的身份升级了。”
    “从‘阿宁的追求者’变成——‘阿宁的男朋友’。”
    那天。
    迟宁记不起来这是她第几次在鬼门关的旅行,所幸这次还算走运。
    在那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抓到一只妖孽的男狐狸,他朝她走来,她的世界便亮起了那小撮萤火之光。
    男狐狸抓着她的手不放,让她住进他满是光的眼眸里。
    他对她说着荒诞又靠谱的话——
    “既然这世上没有神来救你,那我来当你的神。”
    “阿宁,我来救你。”
    第50章 “薄荷情诗。”
    当晚回到家里的时候,迟宁躺在床上,总有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感。
    她和薄知聿在一起了。
    她简直就是在祸害他。
    迟宁思前想后,打开新买的手机,开机。
    住院这段时间她一直没主动提起过要手机,是因为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做的这件事在学校那边能引起怎么样的波澜。
    太烦了。
    迟宁反复几次做好心理准备后才点开微信后,消息一窝蜂地涌进。
    她从前看到尾,没有任何一条惊讶或是妖魔化她的消息出现。
    迟宁错愕了片刻,点进去问习佳奕。
    【我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吗?】
    习佳奕回得很快。
    【薄先生压下来了,监控和保安那边都有封口费。他抱你去医院的时候,保护得很好没让别人看到你的脸。ICPC和公司那边都请了假,一切照常。】
    迟宁看得半天没反应过来,就当是那个情况,他是怎么能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这么多后续的。
    习佳奕:【就是薄总被骂得多了点,但当时那个情况,我们怎么可能不急……反正大概都是那些话,不过也没太发酵。】
    迟宁点进去看习佳奕发的链接,是有匿名群在骂这么多年了薄知聿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拿刀比在人脖子上。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吗?
    但凡要有一个把控不住或意外,他下辈子都他妈得牢里过。
    【真的,我就怀疑薄知聿是天生吃牢饭的料。他做事情是真的太吓人了。】
    【事业有成又怎么样,心理依旧是个变态。他赚那么多钱就不能去看看心理医生吗?不要出来危害社会。】
    【难怪他爸妈都不要他……说句实话,这种疯批,就算再牛|逼也没人敢去靠近他。】
    【……】
    迟宁没想到自己不是因为要和大家找理由解释看得上火了,她是看到这些对他乌烟瘴气的发言上火。
    她知道这就是一个人云亦云,三人足以成虎的世界,可她还是没来由的窝火。
    艳羡不说艳羡,非要踩着人家的痛点,再心里暗爽给自己高人一等的错觉。
    这世界有病的究竟是谁?
    迟宁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情绪太过胡来,她现在滋生出的念头是——
    如果他能离她远点,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些烦心事了。
    都是她的错。
    迟宁感觉身体又开始疼痛了,一阵一阵地啃噬着她的肢体,呼吸不由得也跟着急促起来。
    好像空气中,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强忍着这样难以喘息的感觉,打开薄知聿的聊天框,费劲地一个字一个字输入。
    【我会连累你。】
    删除。
    只是谈个恋爱,她说这话不合适。
    【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删除。
    怕他理解不清楚。
    【薄知聿,我们分手吧。】
    迟宁安静地看着“ba”的拼音,她这时候想到的还是,她的初恋结束地可真快。
    太荒诞了。
    和她的人生一样荒诞。
    这条消息还没发出去,对话框跳出一条灰黑色的消息,字很短,微信满屏都开始落下金黄璀璨的小星星。
    【我想你了。】
    他说。
    这瞬间。
    迟宁被人不断拖入沼泽里的灵魂像是突然有了用力挣脱的勇气,她气喘吁吁地靠在岸边,身上仍是恶臭的泥泞,偏偏抬头——
    是满天繁星。
    是他送她的,璀璨星空。
    迟宁把自己蜷缩进被窝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片轻薄易化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