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61页

      他显然业务很不熟练,吹风机的温度怕烫到她提前调了好几次,手边的动作偶尔会搅到她的头发。
    然后她都还没开始喊疼,他就开始皱着眉头:“是不是弄疼了?”
    “……”
    迟宁弯着眼:“不疼,继续。”
    他想说算了:“要不——”
    迟宁故意找茬:“你这伺候人不到位啊,哥哥。”
    最后俩字咬字特别重,就是在气他。
    薄知聿也被逗笑了。
    他俯身靠近她,压迫感逼仄而来,视线却紧紧在盯着镜子里她的,语气轻佻:
    “阿宁想看我真正伺候人的时候?”
    她本来身形就瘦小,现在更是轻而易举地比他拢在怀里。男人灼|热的体温从睡衣上肆无忌惮地蔓延,暧昧悄然铺满。
    迟宁耳朵最容易红,藏都藏不住。
    薄知聿最开始也只是想逗她,但下一秒,少女乖软的声音清晰传来。
    “嗯,我想看。”
    “哥哥,你想怎么伺候我。”
    “……”
    操。
    第62章 “薄荷情诗。”
    迟宁长相就是乖纯的那类,杏眼天生会带着层无辜感,眼尾含着笑,望着你的时候总觉得像是软萌软萌的小动物。
    可现在,她在用遐想无限的眼神看着他。
    是什么意思。
    他们心里都清楚。
    暧昧在空气里顽劣撕扯,游荡在灯光下的粉尘都似有意无意的勾引。
    迟宁迎上他的眼神,心跳在耳边鼓动如雷。
    她还挺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观察薄知聿的微表情。
    男人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圈,眼底渐渐被黯色覆盖,他似乎才是真正被暧昧拉扯进风暴眼的人。
    “叮叮叮——”尖锐不断的闹铃划破平静。
    薄知聿垂下眼,回神:“我手机。”
    迟宁哦了声,有点儿生闷气,她好不容易把氛围拉到这儿了。
    该死的手机。
    “谁的电话。”
    “闹钟。”
    迟宁问:“你有事?”
    薄知聿笑了声,没回答。他走到旁边去给她倒热水,从口袋里拿出她的药盒。
    他没再把她的维生素罐拿出来再装进去,明明白白地把她每次要吃的量分装放好,随身带身上,其他的药放在哪儿,迟宁不知道。
    迟宁会意,更沮丧了:“你定的我吃药的闹钟啊。”
    抑郁症的药物基本都会出现戒断反应,擅自停药会导致更高的复发率,迟宁之前为了能正常精力去参加IOI(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自己停药过。
    现在最起码还需要再吃两到三年。
    她永远在为了别人的期望,不断地内耗。
    想要为了奶奶尽力去讨好木沁,她不会犯错,就是阳光、完美、积极向上的好孩子,演出完美好学生,去满足所有人对她的幻想。
    在早几年,迟宁还有严重的幻觉,她总以为她的奶奶还活着,就在她身边,所有人都被吓得毛骨悚然的。
    这些年,她的世界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唯独她一人跻身于无边炼狱。
    柏云圣说,迟宁用药的习惯很不好,要嘛擅自停药,要嘛故意多吃,过量的安眠药直接导致中枢神经系统损害。
    她不是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薄知聿应了声:“能记得,但怕偶尔错过时间。”
    迟宁问:“每次吃药的点都有闹钟?”
    “嗯。”
    “可早上吃药的点,你不就被吵醒了吗?”
    “没关系。”
    迟宁又问:“那万一你在开会,这个闹钟也响该怎么办?“
    薄知聿垂眸开药盒,淡淡道:“他们没你重要。”
    “……”
    “阿宁,没有人比你重要。”
    迟宁笑了声,今天莫名的开心,她话多起来,拿着手里面的小药盒跟薄知聿介绍。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上面每个都没有贴标签,但迟宁看形状都能知道是什么,薄知聿给她装的药,自然也知道。
    但他就是会去配合她的举动。
    “是什么?”
    “舍曲林,我吃了之后会很平静,但也没办法感受到任何情绪,像个木头人。这个你知道吗?”
    “嗯?”
    “帕罗西汀,这个吃完也挺难受的,我会一直睡觉,像睡美人的故事。这个停药之后最难受,我可以睁着眼睛到天亮,脑海里有一千个人在里面高歌蹦迪,翻天地覆的。”
    “……”
    “这个我感觉你应该知道,这个是米氮平,跟安定效果差不多,每次吃完我就能睡得不省人事。但这里面的药,副作用都很大,记忆力衰退、发胖、头晕呕吐,而他们副作用来比治疗效果还快。”
    “可我们不得不吃。”迟宁边吃药,边笑,声音很乖,“因为发作,比所有的副作用都来得疼痛难捱。”
    “……”
    “哥哥,你说我是不是也挺厉害的。”迟宁说,“我可是停药考的IOI的比赛,当时,我好像全身都是被关在厚重的钟里。外面的人稍微大声说一句话,我在里面就要聋掉了。”
    她每说一个字,薄知聿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划开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他想,他现在才是要疯了。
    迟宁盯着他看,她不是在告诉他她在遭受怎么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