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对方是顾虑他拿到东西就毁约走人，或是压根不想还给他？
    床头的人仰头喝完第三杯，语气已经有些微醺：“我跟你说了，会还给你的，你急什么……”
    他觉得一阵气闷，道：“你别想赖账，你……”
    话还没说完，原本安静靠着的人坐起身，下一秒就靠在了他的腿上：“知道了……又不是多贵的东西……”
    对方眉头紧紧地皱着，嘴里不停地喃喃，“不是什么贵的东西……”
    他有些怔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喝醉了，因为他发觉，枕在他腿上的人好像在流泪。
    ……他承认，他对这个人的任性无计可施。
    有着含金汤匙而生的骄纵性情，很多时候行事作风又像个城府极深的成熟男人，实在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也许，正是在小小年纪就看多了复杂的人性，精神上又少了认真的照顾对待，才会激发出一些扭曲的倾向，脱离了正常的成长轨道。
    他低下头，看着那张此时显出些脆弱的脸，悲哀地发现，自己竟也恨不起来了。
    七十八、闹剧
    第二天一早易畅就和盛越泽一起飞回了北京。
    分开的时候，盛越泽对他说：“我在北京要待上一阵子，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哦……好。”
    他本要问他待在这里做什么，想了想还是没开口，拖着行李就去赶车了。
    赶到场地的时候，他马上被告知了一个消息：彭熙文因为要照顾住院的家人，暂时不能继续参与电影的编剧事务了，她把权力让渡给了他，让他全权负责后续必要的改动。
    虽然目前的剧本已经很安全，不需要再有大刀阔斧的变动，但这样前所未有的信任还是让他万分触动。
    钟鸣对他道：“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们也没有意见，我和熙文也是老交情了，我相信她的眼光。你也别有什么压力，要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克服。”
    他点头，说：“谢谢钟导，我明白。”
    后面的拍摄节奏比之前又快了许多，连夜工作已经是常态。可能是先前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产让所有人都有些不安，作品越快成形，大家心里就能多一份安定。
    在京城的最后一周，有几个客串的演员陆续要加入拍摄，其中也有易畅曾经的同事季子昊。
    季子昊还在外地参加活动没能及时赶到，他的经纪人倒是先来了剧组。
    当时易畅正在帮忙整理道具，听到季子昊的经纪人跟钟鸣说了几句话。钟鸣大概是忙不过来，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他站的方向，简单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
    “是……易畅对吧？”过了一会，男人走到他身边道。
    他抬头，微笑着道：“对，你好。”
    对方似乎不太想靠他太近，无视了他伸过去的手，有点不情愿地说：“是这样的，我听钟导说你在负责编剧方面的事，就想过来问你，能不能给子昊加一些戏份。因为目前的戏份实在太少，他现在又在外面忙得团团转，耽搁其他通告大老远跑来就呆个一两天的，有点太不划算了。”
    他愣了一下，道：“子昊的戏……你等一下。”
    他将随身带的剧本拿了出来，翻到季子昊部分所在的那两三页仔细地看着。
    男人略怔地站在一旁，他没想到这个小明星还认真地考虑起来了，他预想的是他会一口答应，哪来这么多麻烦事。
    过了一会，易畅对他直说：“抱歉，子昊的角色已经很完整了，没必要再另外添，不过还是很有发挥空间的，钟导也很支持演员的创作自由，我觉得他不用太担心戏份的事。”
    对方脸黑了黑，道：“剧本我们也仔细看过了，后续是可以让他再出现的，有前后呼应不是更好吗？”
    “这……”他觉得有点头痛，“毕竟是比较严肃的剧情长片，还是要考虑到故事整体性，也不是说加就能加的。”
    其实，不管是多大咖位的影星，最初大都是从小角色开始演起，这是个学习进步的过程，他觉得与他生涯轨迹相近的季子昊肯定也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所以他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这跟他印象里重视作品质量而非角色大小的季子昊出入太大了。
    这个角色对于剧情推动只是一个小线索，如果强行加入不必要的戏份只会喧宾夺主，影片的质量很可能就会受影响。当然，他不会把这些告诉面前的人，这只会引起对方更大的不满。
    男人还是不放弃，又和他争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