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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巴掌让玄天赦也懵了神,他只听阿春说过那东西是管事平日里用的,却没想到竟然是管事的法器。如此珍重,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着去埋。
可他看了看阿春,见阿春捂着脸朝他摇摇头,便也没出声。
倒是另一边一个平日里就爱哭哭啼啼的小子抽泣道,“管事,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啊!是……是阿赦,是玄天赦他拿的,我看见了!”
他忽然指着玄天赦大哭大闹,“阿赦,求求你,你告诉管事你把东西放哪了吧!就当我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师兄弟一马吧。”
便是他的话,让两三个状似胆子小的也服了软,“腾”地跪下就说是玄天赦拿了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攀咬让玄天赦有些茫然,他环顾四周,奋力解释道,“不是我呀……我没有拿,我们不是一起的吗?不是说好一起拿了管事的东西,骗他一番,让他着急吗?为什么你们要说是我啊?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
管事哪里管他解释那么多,一脚便踹在他的后心口上,让他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玄天赦不过一个九岁的孩子,哪里受过如此的重责,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到了衣襟地面上,苍白的小脸看着好不可怜。
他望向阿春的方向,却见阿春别开了脸,一副不愿意见他的模样。玄天赦迷茫极了,他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为什么要造谣他?
管事见他一直盯着阿春,便拎了阿春出来问话,“你,我记得你俩关系还挺好,你说,是不是这小子干的?”
阿春站了出来抿了抿嘴,没有回应管事的话,却是对着玄天赦说道,“阿赦,你就是拿了,也不要拉扯师兄弟们下水吧。”
那意思太过明了,赤裸裸地冰冷下了玄天赦那一颗本被友情烧得炙热的心。
他忽然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却又更像一点也抓不住一般。
是他活该,是他活该被骗。
原就是因为他这个蠢货还没有被人骗够,他不知道原是为了作弄他,他们竟然愿意费这么久的功夫去与他打成一片;原就是因为他自己识人不清,是他忘了,这世上除了石中灵真心待他之外,就没人愿意看看他的真心了。
玄天赦见这些人竟是没一个真心真意把自己当做朋友的,看着那扎人的、恶心的笑意一个个地浮现在他们的脸上,玄天赦竟觉得一阵反胃,呕在了正在训斥他的管事的身上。
那管事顿时如同着了火一般,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踩着他的胸口便碾了几下,骂道,“还敢吐我鞋上,老子弄死你!”
玄天赦一边笑着,一边鲜血从唇边溢出,“呵呵,你便是再也找不到你的法器了。他们不是说是我拿的我藏的吗,若是我不说,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你的法器了!”
玄天赦的模样状似疯癫,只大笑着冷眼瞧着他四周这群人,那充满恨意的双眸却让阿春等人不禁打了个寒战。玄天赦就定定看着他们,笑着他们,却是把这些人丑恶的嘴脸全部记在了心里。
“呵呵呵呵,有本事你便杀了我,看看这群人还有谁知道我藏在哪了?他们不是说是我拿的吗,那便只有我一人知道藏匿位置了哦。杀了我吧!”他凛冽的目光转投了管事,轻描淡写的一句“杀了我吧”,却是连这个几十岁的人都禁不住冷汗直冒。
这真的是个孩子吗?
是玄天赦做错了事情,是他把自己的法器藏起来的,还要污蔑同门。是他,都是他!他便是再嘴硬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管教着?是啊,还不是被自己管教着。
但管事还是松开了踩着玄天赦的脚,说道,“你还嘴硬是吧?”
玄天赦啐了一口血沫,“是他们说我拿的,那便是我拿的吧。若是我拿的,我就偏不说,呵呵。”
“好好,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管事将玄天赦囫囵调了个个,脊背朝上。年幼的男孩身上还没有几两肉,那琵琶骨竟是隔着衣服都往外突着,瘦弱极了。
“你要做什么!”玄天赦挣扎着,却有些慌乱了。
“我做什么?便是做我四象门对待你这等小贼的做法!”管事冷笑道。
管事竟拿了一根细长的锁链,用法术烧的通红,直朝着玄天赦的琵琶骨穿起。那火焰灼烧皮肉,那锁链刺穿骨骼的痛觉,是玄天赦这一辈子都忘却不了的。
喷涌出的鲜血沿着烧红的铁链流了一地,宛若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血莲花,
烧红的锁链碰到皮肤的那一瞬间,玄天赦便喃喃道,“石中灵、石中灵……”
见没有回应,他还是不死心。虽然那铁链已经从他皮肉中穿过去,刚刚触碰到骨头,但也是疼得他两眼发黑、一阵晕眩,可他还是咬着牙抽泣道,“石中灵,你出来啊……”
良久,玄天赦才松开了紧握石头的左手,自嘲地笑意充盈了整个面庞。呵呵,原是石中灵都不要他了,都不要他了!
一瞬间悲愤与伤痛涌上心头,他竟是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就连一旁陷害他的阿春等人,也瞪大了双眼。他们只当玄天赦需得受些苦头,左不过是体罚罢了,却没想到玄天赦竟然咬死了不说,惹得管事催动了私刑,生生废了玄天赦。
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却听见远处有人呵了句,“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