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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玄天赦摇头。
“你瞧见她说到林言实的时候,那眼神了没有?”寒诀解释道,“那眼神,可不跟我瞧着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玄天赦见寒诀又拿他打趣,嗔了一句,“可不就你会说罢了。”
可寒诀却郑重其事地看着玄天赦,让玄天赦不禁心中有些发毛,可他却蓦地听见寒诀说道。
“我只说给你的。”
果然,玄天赦心中一阵恶寒,这人向来如此,能说恶心的话时,绝不好好言语。
寒诀见玄天赦险又要不开心的模样,便止了自己的露骨言语,又道,“是真的,我琢磨着这雁姬公主当真是喜欢上林言实了。可她意识到的时候,林言实已被淮虞下了大狱,所以她才留着林言实的一条命,又默许着他向屠仙宗传递信息。”
玄天赦皱眉,“那岂不是我方才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不妨事的。左不过是我们没有里应外合之人,但是却规避了若是她背叛我们这个风险。”
“也是,”玄天赦笑道,“毕竟我们手中还是捏着最终王牌的,让他们先欢喜一场也是无妨的。”
寒诀挑挑眉,“不过这雁姬公主,当然还是能利用一番的。就借着她对林言实这感情,淮虞要是真的想去杀林言实,恐怕她也会拼死护着。所以,我们还有大量的时间来将此事完全谋划好。”
玄天赦也嘴角微微轻挑,好看的桃花眼弯起,他看着寒诀笑意盈盈,说道,“当然。”
第60章 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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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魔族众人知晓这大约是魔君最后一个寿辰了, 更是准备的火热异常。
尤其是魔君那些个子女们,牟足了劲儿想要在他们父王面前再做着几番无用的努力,好叫魔君瞧见他们也是有能力继任的。
寒诀与玄天赦作为屠仙宗的来人,虽不是首位坐着, 但还是被安排了极近魔君的位置。两人正对面的那桌便是雁姬母女, 坐的是魔君正下手, 以彰显母女二人的身份贵重。
雁姬瞧见玄天赦二人,挑了挑眉, 举杯向着玄天赦敬了酒。那模样便仿佛在说着,瞧吧,你们屠仙宗再贵重, 不还是堪堪坐在比我和我母亲低下的位置?
玄天赦也不恼,便也举杯迎了雁姬的敬酒,笑吟吟的,眸中仿若有星子一般。
雁姬微咳了一下, 面皮上有些臊得慌。她转脸就向着魔君撒了娇,“舅舅,雁姬瞧着您面前这个银丝雪菜看着倒好, 能不能赏脸让雁姬也尝上一口。”
魔君本就喜爱自己的外甥女,现下她来讨菜哪有不给的道理, 便遣了身侧的侍女去将整盘都端与雁姬,又问道,“雁姬还要旁的什么吗?舅舅便一道都予了你。”
可这边雁姬还没开始搭话, 那边的玄天赦在寒诀的授意下便已朝着魔族众人发了难。
只见玄天赦先是将一盘菜掷在地上,又立起身来怒道, “陛下,我可否问您, 这菜色是哪位备下的?”
“怎么了?”魔君也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遭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手上的酒杯还未放下去,便见殿上守卫的侍卫都抽出了佩刀。
玄天赦冷哼一声,向着魔君的方向鞠了一礼,说道,“草民总想着陛下应当念着当年屠仙宗的恩情,却不知陛下不仅忘恩负义,还用这菜来讥讽我们屠仙宗!”
他一句“忘恩负义”震惊四座,便是有人想要再交头接耳上两句,也是不能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起来。
魔君摆摆手,叫那些侍卫将佩刀收起来,询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所言为何?我魔族与屠仙宗向来毫无瓜葛,怎会有忘恩负义这么一说?”
淮陈不亏是当了两百年的魔君,便是心中有气,也能做到滴水不漏地将屠仙宗曾助他登上帝位一事撇得一干二净。
寒诀听闻,不禁拿起餐边手帕细细蘸了蘸嘴角。他也不说话,便只余着玄天赦当他的传话筒,将他们商量好的对策全然使出来。
“好好。”玄天赦听罢,不由得拍了两声手掌,面容上的冷笑更甚,“有些事呢,魔君不愿承认便罢了。可魔君是知晓我家寒帝的真身吧,那席上这盘蛇羹,又该作何解释?”
蛇羹?
魔君却是诧异了。
玄天赦抬眸又道,“是魔君想借着这蛇羹给寒帝、给屠仙宗一个下马威吗?叫我们安安稳稳地滚回人魔边界,好夹着尾巴做事吗?”
寒诀借着手帕的遮挡,一侧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细微的弧度。他们魔宫能在屠仙宗安插细作,那屠仙宗在魔宫里面便没有奸细了吗?当然不是,机密之事探取不到,可这魔宫宫宴上有什么菜色,却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的。
这些个菜色便全然是淮虞母女二人编撰的,她们倒是真不知寒诀的真身为蛇。又因着喜好这口野味,便就择了这道蛇羹,想着并无任何不妥,可没成想居然遇到寒诀与玄天赦这两个刺头。
“雁姬,怎么回事?”魔君质疑的目光投向了雁姬的方向,雁姬咬紧下唇,便是一行清泪落了下来。
她低垂着眼眸,说道,“舅舅,雁姬不是故意的,雁姬也不曾知晓屠仙宗宗主的真身为何……雁姬、雁姬想着左不过与我们一样,是魔族众人的。”
雁姬一哭,魔君却是心软了,叹了口气,便亲自向寒诀道歉。魔君虽只有三百九十岁,可已是满头银发,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早就比不过前数十年的时候,寒诀曾见过他的模样,那会儿还算是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虽眼角眉梢有着几道细纹,可却遍布了成熟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