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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虞冷笑着,步步逼近魔君,说道“你什么你?!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那乖乖儿子,已经被我杀了。还有你那凡人爱妃,是我派的追兵,甚至她孕中虚弱的药都是我下的。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魔君节节后退。
“你不记得当时她有孕,我就在旁边吗?你说了句话,你说……”淮虞抬眼狠狠地瞧着魔君,“你说,不论这孩子是人是魔、是男是女,你都与他做下任魔君。”
“是又如何?”魔君反问。
“是,又如何?”淮虞有些诧异地摊手,“你别忘了当年你说过的,你说若是姐姐能扶持我登上魔君之位,以后的储君都是从姐姐的孩子里面择选。你可别忘了你曾说过的!”
魔君有些哑然,他确实在当年哄骗淮虞替他谋划魔君之位,曾许诺过这个条件。可他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登上了魔君,淮虞便不能再踩到自己头上来了,这说过的、许下的承诺,当然是不作数了。
“没话说了吧?淮陈,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
淮虞的话音刚落,便手上蓄起一团魔气朝着魔君攻去,魔君还未曾反应过来,便被人推了开来。
“小心!——”那人是他不认识的模样,却又长着与他心里梦里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相似的面孔。是那个孩子……是那个孩子!
寒诀与玄天赦见淮虞已然出手,便对视一眼,十分轻巧地便将母女二人治下,交予侍卫看守。魔族众人,若非刻苦修炼之人,皆是不能达到灵修的水准的;若是刻苦修炼了,才能称之为魔修。
“呸,他竟然没死!”淮虞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盯着魔君父子二人。
雁姬更是瑟瑟发抖着向自己母亲身侧又缩了几分,她一时间瞧见林言实,便知晓是自己暗中帮忙才逃了出来。可她不敢说,若是说了便是背叛了母亲,她只能紧紧扯着淮虞的衣角,将自己尽量隐蔽在暗处。
魔君见到林言实更是喜极而泣,直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道双手该往哪里放,怅然地说道,“好孩子!”
林言实当即跪下,磕了个头,只说道,“爹?”
那语气中透着三分疑惑、七分难过,却叫得魔君心里更酸涩了几分。眼前这个男子长得算是普通,可不论是眉眼还是轮廓,都像极了他的爱妃。那时候便是有人问他,这凡人女子不过尔尔罢了,怎得就讨了他的欢心?
他哪里知道怎得就讨了他的欢心,只不过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是他挚爱的模样,仅此而已。
“是,孩子,我是你爹。”魔君弯腰搀扶起林言实,“孩子受苦了。”
林言实也瞧着这眼前与自己四分相似的老人,热泪盈眶地说道,“不苦,只要能让我在死前见见我的亲生父亲,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他刻意咬紧了“死”这个字,便是在提醒着魔君是何人、为何要害他去死。他这么玩的一手倒是叫寒诀都佩服了起来,不禁叫好,不愧是林言实啊。
果不其然,林言实话音刚落,魔君便挥手遣着侍卫将淮虞母女二人拖下去,关进地牢。
可变故却也是在那一时间发生了的。
只见淮虞瞅准了时间,直接挣开了侍卫的禁锢,冷笑着似是用尽全身力气向着林言实两父子的方向攻去。
她总想着,只要能中了一个,便好。若是能击中林言实更好,定能当场气死这淮陈。
只要这淮陈一死,淮虞便有的是办法把雁姬推上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位置。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自己心中也是如此想的,故使出了全部魔力朝着那个方向攻去。
她算得到准,那攻势便就是朝着林言实的方向奔去。
淮虞由衷地笑了起来,她的嘴角咧得那么开,眼睛也弯成了一条缝。
寒诀意识到的时候,已是来不及阻止淮虞的攻势,只能眼瞅着那冲天的魔气向着林言实的方向涌去,却无能为力。
可魔君就算是年老体衰,仍不是吃素的。幼年时期的他寄人篱下,便是功力比淮虞要强上几倍,就算是淮虞欺他身体虚弱,可阻挡一波淮虞的攻势却是十分简单的。
“淮虞,你可别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了!”魔君大喝一声,手上画出一张由魔力织成的盾牌,将淮虞的攻势阻挡在外。
一时间两人相似的魔气混在一团,竟一时间分不清主次,哪个是哪个的了。
淮虞不甘心,便又拼着爆体的前奏加了一分魔力。可魔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虽嘴边不停地往外渗着鲜血,但还是冷笑着往上也同样多了一分魔力。
就这么僵持着许久,玄天赦几次三番想要上前探查下境况,却被寒诀按住了。
寒诀悄然对着玄天赦耳语,“若是这魔君在此次大战中受了伤,命不久矣。他林言实不就坐稳了魔君这个位置吗?”
“可是!”玄天赦有点吃惊于寒诀的过分冷漠,眉头皱起又松下几次,说道,“可是林言实,他应当不愿让自己好不容易才再次遇到的父亲就这么……没了吧?”
寒诀叹了口气,摆正玄天赦望向魔君一侧的身子,说道,“阿赦,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关不了这么多事。我们只能说,推波助澜罢了。魔君想知道的真相我们告诉了他,淮虞与他争斗也是必然之事。你忘了吗?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将林言实推向那个位置,不是保下这个几乎要与屠仙宗断了关联的老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