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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不可能的。”玄天赦斩钉截铁地否认,他怒目着寒诀,就仿佛方才寒诀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他腿伤之后便没有再下过山,又怎么会造就这样的事情!”
“你忘了他腿是怎么伤的吗?”
寒诀骤然的一句话,如同一声轰雷一般炸得他耳际嗡鸣。玄天赦蓦地忆起白凛就是为了自己造下的孽才伤了腿,可那时候白凛他还不是一直护着自己吗?
白凛不会的,白凛绝对不会的。
他宁肯相信是张仲琰为了替白凛报仇,才搞这么一出,也不愿意让白凛平白被扣上了这个帽子。如果白凛想要报复他,大可不必为他失了这一双腿,当场便将他的信息暴露便好。
玄天赦沉下脸,静静地看着寒诀的方向。那目光如针扎一般戳在寒诀的身上,让寒诀不自在极了。
寒诀知晓玄天赦的意思,他向玄天赦伸出手,却得到了玄天赦仓皇退后的回应。他心中一酸,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浮于言表。他有多么嫉妒白凛,就有多么难过伤心。
他的阿赦啊,竟然为了白凛将自己推开。
愤恨与妒忌充斥了他的整个胸腔,迫使他吐着浊气,才堪堪把到嘴的烦忧咽下去。
玄天赦看着寒诀眼中的失落,瞬间明了自己方才所作所为让寒诀难受了。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寒诀停滞伸出的那只手中。
“他是我的师兄,第一个,也是在你之前唯一一个给予黑暗中的我一线光明的人。”玄天赦掰着寒诀的手指,让这个已经僵硬的男人与自己十指紧握,“你和他不一样,可是他却依旧是那个做什么我都不会怀疑的人。”
玄天赦弯着嘴角看向寒诀,眼神中有着坚定与爱意,灼灼得让寒诀再也移不开目光。他又说道,“所以我相信他,不会做这个事情。但是我们依旧可以修书一封,问问这事有无蹊跷。”
寒诀勾紧了玄天赦的手指,抿嘴说道,“是否四象门中所有弟子都能学会撼地阵法?”
玄天赦摇摇头,“并非。这也是当时我为什么讶异的缘故,因为这阵法只有玄武座下弟子可习得,而且还需是有资历有地位的才行。”
“看来你真当得修书一封了。”
玄天赦颔首,走到桌子前面坐下。可被寒诀扣着的右手却死活没有撒开,玄天赦瞥了一眼,朝寒诀扬了扬下巴。
寒诀装作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眨着眼睛瞧着玄天赦。
玄天赦抿了个笑意,盯着他与寒诀交织的双手说道,“手。”
寒诀撇撇嘴,把玄天赦的右手换了左手,可还是不愿意松开。他沿着玄天赦的手打转儿,嘴里却说着,“写信的手给你了,快动笔吧。”
“那这只呢?”玄天赦扬了扬被拉住的那一侧手臂,歪头看着玄天赦。
“这只,当然是我的了。”
“大言不惭。”玄天赦懒得理他,踌躇片刻便落了笔。信上寥寥几字便将他们近期发生的事情全然叙述,只是少了那二百八十六具尸骨的去向。
只是信件还未至,白凛的人便已然到了。
风尘仆仆一路而来的白凛,夹带着非要跟来的孟汲,随行的当然还有小尾巴玄雪崖。倒是张仲琰被留下看着屠仙宗,以防出现什么事情了。
玄天赦乍一见到白凛有些懵,他竟不知道是这信件传得过快,还是他师兄寻到了脚程快的灵兽来拉车。
白凛茶水都不敢喝第二杯,便神色凝重地向玄天赦发问,“阿赦,关于玄安城,你当城主时候的事情,究竟瞒了我多少?”
玄天赦下意识地看向了寒诀的方向,白凛的话语一出他便有几分了然是白凛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拿捏不准主意,不清楚白凛到底知晓了多少。
白凛瞧着玄天赦不言语的模样,当即真的动了怒。他向来脾气温和,从不与人为恶,可却被玄天赦此行激得连话语都放重了几分。他先将玄雪崖与孟汲轰了出去,然后定睛看着玄天赦摇了摇头。
“玄天赦!”他愠怒的声线是玄天赦从未听过的,更别提伴随着还有拍了桌子的重击声。他横眉又问道,“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白凛看着玄天赦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那书信用墨蓝色信封包裹着,可玄天赦却一眼分辨出来了那是四象门的包装。
“师兄,信上说了什么?”玄天赦也不回应白凛的问题,只询问着这封信上所述。他综着之前发现的撼地阵法,愈加地觉得这事情相当复杂。
白凛将信件递给玄天赦,只说道,“你自己看吧。”
玄天赦将信纸抽出,细细阅读着上面的语句。但是翻来覆去便是相同的意思,便是玄安城地动发生与尸骨的存在,都是玄天赦一手造成的。
玄天赦撂下信纸之后,寒诀便抽了过来,随意扫了几行之后,便朝玄天赦摇着头笑了笑。他转向白凛的方向,说道,“师兄,事情起因经过,还是让我来替阿赦解释吧。毕竟……我曾经化身多重身份,呆在他的身侧,他的事情我便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白凛有些诧异,可却仍是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第80章 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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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要从一场水灾说起。
玄天赦走马上任的第三年, 便天降了一个重大的灾祸与他。那是一场千年不遇的水灾,接连半月的暴雨,让玄安城护城河的水位涨到了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