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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凛这才点了头,玄天赦合掌笑道,“汲儿,你来一下。”
孟汲在门口守了许久,听到玄天赦唤他的名字,忙推门进来。孟汲问道,“师兄,怎么了?”
玄天赦捏了捏孟汲也瘦削了不少的脸蛋,说道,“师父想让你师伯帮我去潞城的酒楼买些吃食回来,你陪着便好。切记莫要用灵力,你师伯受不得那个。”
孟汲还未曾反应过来到底是受不住哪个,便已然被白凛推出了房门。
待出了小院,白凛便说道,“你师父既然不想被人打扰,咱们便不必去惹他烦忧。走吧汲儿,咱们坐马车去潞城给他买糖醋鱼。”
孟汲深深地瞧了小院一眼,叹了口气后,便点了点头。
玄天赦盯着桌椅约莫有一刻后,便转身下了床。半年未曾动弹的身子刚一触地,他便腿软地瘫坐在了地上。确定自己能动作了之后,玄天赦挪着一双腿到了房间中间。
他在书案前面展开了宣纸,沾了墨汁便开始勾勒一个人的模样。
那人却是他在昏迷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红字女子模样,他虽然有些记不太清那女子的模样,但是大致轮廓还是勾勒的出来的。
玄天赦犹记得自己恍惚间看到那女子扼死张仲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又一挥袖便让自己的身子恢复了大半。他仍能想起本是疼痛到了极致的身躯,在经由红衣女子的拂过之后,便去了八成的痛感。
这人……定然有蹊跷。
玄天赦如此想着,下笔之时便流畅多了。只是他越是多添上一笔,便愈发得心中忐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来源于何,但奇怪的是他本好生生握笔的一双手,却忽然间颤抖了起来。
他看着画中的红衣女子,却是只能勉强与他脑海中的记忆所温和,补不上的几笔五官只能余下模糊了。
这到底是谁?
玄天赦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觉得若是知晓这女子身份,便一切事宜全然能迎刃而解了。这人许就是在背后哄骗张仲琰之人,可她为何又要将张仲琰杀死?莫不是当真要利用完毕,就杀人灭口吗?
他不自觉地一双手摸上了颈间寒诀的鳞片,那浓烈的紫色予他了些许安定。
寒诀,是一定不会害他的。
这背后定然是有一些曲折在的,毕竟寒诀的手信中留的便是自己用了玄天赦的龙皮龙筋伪龙成神了,但寒诀从何而来的这龙皮龙筋?那女子路过之时,扼死了张仲琰,定然不会让龙皮龙筋就暴露在荒野之中。
所以说,那东西定然是女子先取了,再到了寒诀手上。那女子既然拿捏张仲琰易如反掌,宛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的轻巧。那受伤的寒诀又怎会是她的敌手,更别提抢来龙皮龙筋了。
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女子将龙皮龙筋亲自送到了寒诀手上,又让寒诀做了什么,才叫他放弃了自己,甚至不惜要用这等劣质谎言去坑骗自己。
玄天赦既然已想到如此,他便更忆起了自己给寒诀的那一枚龙鳞之上,有着自己的神印,追寻起来更是容易。
他暗自笑了笑,正准备施展法术之时,却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
第112章 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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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赦陡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半分法力也没有了, 他有些茫然,但却不确定。他只觉得是否是因为自己躺了许久,才让这神力一时半刻施展不出来。
他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那么疑神疑鬼的, 便又蓄力想要试图寻觅寒诀所佩戴的他的那一枚龙鳞, 可偏偏依旧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法力反应。
他……是如何了?
就算是他没有那化龙成神的神力, 他两百余年的修为也终归是在的,可他偏生却是什么都没有了。灵力与神力, 哪一个都半分施展不出来。
事到如今,他若是还不知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便是太过蠢钝了。玄天赦深吸了一口气, 可偏偏心中却尽是平静。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如此下场倒是应该存在于现在一般。
他撑着自己的脑袋望着窗外,唇角有一丝丝嘲讽的笑意复现。那模样若是他现在照了镜子,定然会觉得像极了一个人, 一个说抛弃就抛弃他的人。
他从来不相信那个人会伤害自己,可事实却给了他当头棒喝。
桌子上铺陈的画纸颜色被从上滚落的几滴水珠晕染开来,那红衣女子的裙摆渗开了一朵泪花一般。但是因着是浓烈的红色, 却显得多了几分诡异。
玄天赦轻轻用衣袖擦去眼角落下的那几滴泪珠,唇边的弧度更加大了起来。就算寒诀当真手信说了一切都是他布的局, 为的就是引自己上钩,用自己的龙皮龙筋伪龙成神。可他玄天赦不信的事情,不论旁人如何言说, 都合该是不信的。
既然他没了神力,他定然也化不成原型了。其实他倒是心中有些遗憾, 他自己都未曾见过自己当龙的模样,定然是威风凛凛的, 回头需得叫孟汲那小子帮他画下来。
当真是说谁,谁便到了。
孟汲与白凛自院外便有说有笑地回来了,他们此行倒是快得紧,比玄天赦预想的时辰短了许多。
玄天赦赶忙将自己的面容表情调整的正常了许多,只是他未曾照镜子,看不见自己那一双发红的眸子有多瞩目。他慌忙将方才所绘制的红衣女子画像揉成一团,随手塞在了角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