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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看似高冷寡言,内心却十分柔软,而且极易害羞,脸皮薄得堪比一张一戳就破的纸。这是冉初夏以前从未见过的程雁听的形象,可就是这样一个反差感十足的男人,完完全全将她的心俘获了去。
    冉初夏这样想着,心中的笑意也不由愈加浓烈,又主动搂得对方更紧,不断加重手臂上的力道,同时也终于阖上眼眸。
    心间跳动着的炙|热温度全数化作肆|意的欲|望,指引着她纵|情享|受此刻温存。
    分明说好的一起看《蓝色镜子》,结果又因二人的一时情动而拖延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最后是冉初夏先松开的手,她靠上程雁听肩膀一边微微喘|息,一边侧头去瞧程雁听此时的现状。
    他低垂着头,脸颊绯红,视线始终只瞟向某一处,却必然不是真的有心在观察那一处,而是稍稍走了神,不知是否在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冉初夏偷偷打量他几眼,发现他自始至终沉浸在那个世界中,时不时还轻扬嘴角,似是回味到了颇为美好的一幕,因而不自觉地微笑。
    还未散尽的缱|绻香味仍停留在程雁听鼻间,而独属于冉初夏的清甜香气也仍萦绕于他心间。
    不知是程雁听的笑容太有感染力,抑或冉初夏觉得这样的他太过可爱,便不由也跟着无声笑了起来。
    一回想起程老师在自己面前不曾伪装,又或是根本无法伪装的真实模样,她就忍不住动容,心脏跳动又悄悄加速。
    她并不清楚程雁听是否知晓他自己刚才那副含羞模样,但无论如何,她都会将这个小秘密藏在心中,镌刻在心间,成为自己永恒的美好回忆。
    因为心里得到了满足,冉初夏也没有再拦着程雁听,暂时放开手让他去打开电视,查看是否可以将电影投屏。
    等到电影在那台电视机屏幕上播放起来之后,冉初夏又重新靠上程雁听肩膀,一秒都不愿再分离。
    在程雁听眼中,冉初夏又重新成为那个黏人的小女孩,而他亦重新做回那个缠人的男孩,伸长手臂再次从背后搂抱住冉初夏,与她一同观影,看的还是那部他自认半点没有演技,只是侥幸才得了两个新人奖的处女作。
    他自己后来也曾重刷过这部电影,虽也看得压抑,但更多还是带着点评与解析的念头来的,觉得哪里哪里可以换一种方式来演,哪里哪里需要进步。
    不过,他与吴闻一致认为,若现在的自己穿越回当年那个年纪再让他演一遍,他身上已不可能再有那时浑然天成的灵气,故而对于那些缺点,他并不觉得有太大遗憾。
    其实吴闻也是,他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对于程雁听的那些演绎,从十几年前再到如今,他始终打满分。而这部电影也是他当导演至今最为满意的唯一一部作品。
    《蓝色镜子》讲述的并非真的是一面蓝色的镜子,它的边框不是蓝色的,镜面更不可能是蓝色的,那这部电影极有可能就从一部文艺片转变成了恐怖片。
    镜子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与这世界上其他千千万万种镜子没有任何区别,区别只在于它的主人照它时的心境。
    本片的男主有着太让人悲痛的经历,他那间小而破旧的房间里放置着一面镜子,每当他照镜子时,镜子里就会映现出一个满脸忧郁的他来。
    所以吴闻给这部原本命名为《总在悲伤的男孩》的电影改名为《蓝色镜子》,得到团队众人一致的认可。
    冉初夏并不知道这一层故事,还是程雁听在她耳边提起的。不过程雁听并没有参与过电影名的讨论,他也是后来在听吴闻讲起这段往事后才知道的原名。
    原名当然会更简单直白,看电影的观众也肯定会为了寻找答案而来,想要知道片名里的这个男孩为什么总在悲伤,不过他自己也确实会更喜欢最终定下来的这个名字,那是一面悲伤忧郁的镜子。
    “我也喜欢蓝色镜子这个名字,很好听。”
    对于程雁听所说的这个改名故事,冉初夏也给出了她的观点。她既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同样也是因为另一个名字太过直白,直白到让她感到压抑。
    未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对于她而言,正因为她看过这部电影,并且看过不止一遍,深知这部电影所讲述的内容,她才会在只听到“总在悲伤”这个关键词时,心中便已汹涌澎湃。
    程雁听笑笑,“我也觉得好听。”
    两个人虽都不是第一次观看这部电影,却是首次一同观看这部影片。之后影片的播放时段,两个人都没有再发过言,都在安安静静地观影。
    冉初夏比程雁听要更认真,至少她不会像程雁听那样,时不时极小幅度地偏头,偷偷去观察冉初夏的模样,自始至终她都聚精会神,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电影本身。
    就像两个人第一次在影院观影那个时候,程雁听也是这样,时而偷偷瞄冉初夏两眼,每一次映入他眼帘的都是冉初夏那张专心致志的侧脸。
    大屏幕投出的光芒浅浅映在她脸上,她本就在微笑着,这光晕便更衬得她面部线条柔和,有好几次程雁听都因此看得入了迷,而忘记要转头。
    好在冉初夏好像一直都没发现到他的注视,两个人的视线应是从未对上过。
    其实那次程雁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冉初夏心里再清楚不过,她不是因为专注看电影而没有发现那道柔和温暖的视线,而是她故意装作不知情,实际上余光也多次在悄悄观察着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