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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春比傅鸠更不舍得哑姑离开,他跟在哑姑身边看她收拾东西,亦步亦趋的像个小孩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哑姑回头看向沈无春,有些无奈的笑了,她走上前给沈无春理了理衣襟,道:‘你们以后要好好的,不要吵架,不要冷战。’
沈无春点点头,即便他不确定还有没有以后。
哑姑神色复杂的看着沈无春,眼中充满了担忧与不舍。沈无春低下头,将自己手上的镯子摘了下来,镯子带了好多年,摘下来的时候都有些疼。
“这对镯子是傅鸠给我的,” 沈无春道:“你将它们带走吧。”
沈无春不知道前路如何,他不舍得这双镯子损坏或者丢弃。
“日后若有人问起我跟傅鸠,” 沈无春道:“你也与他们讲讲我们的故事。” 讲讲作为师徒之外的,作为仇敌之外的,作为第一魔头与第一剑客之外的,傅鸠与沈无春的故事。
哑姑带着傅鸠的剑与沈无春的玉镯,从后山离开了。山上倏地静了下来,只剩下傅鸠与沈无春两个。
山下,苏弄晴率领的大队人马被浮玉山的梅阵拦住,沈无春换了阵法,苏弄晴解不开,被生生拦了下来。
心腹走到苏弄晴身边,小声说了几句,江湖中自然不缺精通奇门遁甲的人,可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仍然解不开复杂的梅阵。
苏弄晴面色微沉,她扫视了眼身后众人,高声道:“放火烧山!”
第56章
“这山不能烧!”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苏弄晴看去,南宫镜从人群中走出来,青衣飒爽。
苏弄晴看见她,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厌恶,面上却还笑道:“为什么不能烧?”
南宫镜是一时意气冲出来的,随口扯了个理由,“放火烧山太过激了,恐怕会伤到山下的百姓。”
苏弄晴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她笑道:“我会让他们小心的。”
南宫镜还要张口,苏弄晴目光看过来,道:“如今正是要紧关头,放火烧山也是无奈之举,南宫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是何居心?还是说你峨眉一派非要与大家背道而驰?”
南宫镜哑然,她比不过诡辩的苏弄晴,却在对面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燕无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人群里,一身灰衣,头戴斗笠,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难以被人察觉。
他看着南宫镜用口型说了什么,南宫镜心领神会,重新看向苏弄晴,“苏盟主可别乱给人扣帽子,傅鸠为祸武林,峨眉与他从来不同路。可山上除了傅鸠还有沈无春,苏盟主,这沈无春可是你的师父,浮玉山是你求学之地,刚当上盟主就对昔日师父下手,未免有些无情吧。”
苏弄晴眼眸微冷,“话不是这么说,沈无春与傅鸠同流合污,我纵然是沈无春的徒弟,也不能看着师父一错再错。”
“可你不是说要尽力劝说沈无春站到我们这边的吗?” 南宫镜直直的盯着苏弄晴,“放火烧山肯定会激怒沈无春,到时候哪还有劝说他倒戈的可能呢?”
苏弄晴不妨,竟被堵了个哑口无言。南宫镜面向人群,继续道:“十多年前,是沈无春出手打败了傅鸠,这一次,无论如何而不应当将沈无春推向傅鸠那边。不然这两个人一起,咱们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这话说出来,有不少人都应和,本来他们的联盟也不是那么稳固,很多门派都是被逼前来壮声势,他们自然不想成为白白送死的那些人。
“是啊是啊,还是要尽力安抚沈大侠才是。”
人群中应和的声音越来越多,也有一些不同意的,但都说不到点子上。苏弄晴怕这样下去要乱,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局面,便道:“南宫姑娘所言有理,是我轻率了。”
她摆了摆手,众人都安静下来,听她道:“精通奇门遁甲的诸位先生请继续破解梅阵,余下的人做两手准备,将这些梅树都砍了吧。”
南宫镜一惊,还要说什么,却见对面的燕无歇冲着她摇了摇头。苏弄晴看她一眼,并没多理她,打马离开了。
人群散开,扎营的扎营,砍树的砍树。
南宫镜趁人不注意,悄悄与燕无歇汇合。
见到燕无歇,南宫镜还没说话,燕无歇先开口了,“你拿走了傅鸠的秘籍?”
南宫镜一愣,点了点头。
“糊涂!” 燕无歇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你也敢去碰?”
“那有什么的。” 南宫镜很是不以为意。
燕无歇眉头紧皱,但他看着南宫镜这幅样子,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南宫镜毕竟不是养在他身边的,他不好以长辈的身份自居,对她指手画脚。
“你师父知道了,也会骂你的。”
南宫镜看他一眼,同他理论,“有秘籍难道不是好事情吗?这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吗?秘籍引出来的祸事罪魁祸首是那些想抢秘籍的人,与我何干?你不能因为那些人的错而来责问我。”
燕无歇呵斥一声,“天真。”
南宫镜神色淡了些,转而问道:“沈长策呢?为什么武林盟主成了苏弄晴?”
提起沈长策,燕无歇有些头疼,“他被苏弄晴软禁了,苏弄晴借机夺权,逼他退下了武林盟主的位子。” 顿了顿,燕无歇道:“这孩子优柔寡断,他师父的冷酷果决是一点没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