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江对自己的动手能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万一沈玉受伤了，他有信心让自己也跟着受伤。
    “小江江，有你这样自黑的吗？就剥几个虾，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你不懂，这年头纸张都能割破皮，更何况虾壳还是硬的。”蒋江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反而把沈玉逗笑了。
    冰啤酒又冰又凉，在口腔里与小龙虾的味道相互碰撞，刺激味蕾的同时，也让头脑越发的清醒。
    不知不觉，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这次轮到蒋江安静地当一个听众，偶尔交流三言两语。
    “恋爱好善变啊，昨天还高兴地黏在一起，今天几句话就吵起来了。”
    “我只想享受爱情的甜蜜，不想吃感情的苦，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感情是很复杂的，这是你上次告诉我的。”蒋江回答。
    沈玉苦笑，举起易拉罐说：“为我上次轻描淡写的安慰道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你说的没有错。喜欢一个人是我们的权利，但不是每一段感情都会有结果，比如我的单恋。”
    沈玉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还有大杰子对你的单恋。”
    “再看看你跟秦总，两个优秀的人走在一起，肯定是会被老天爷嫉妒的，所以经历一些小问题应该是正常的。”
    “小江江，我好像在网络上看到类似的言论。”
    蒋江摸耳朵，心虚一笑：“完了，抄作业被发现了。”
    “哈哈哈，让你安慰我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我的心情好了点。”
    “可能阿浩所处的位置，就是弱肉强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习惯了这种处理方式，所以本能就会防备。”
    “更何况很少有人敢跟他说‘不’，有点总裁脾气，我应该理解的。”
    蒋江还在大战小龙虾，听到不断从沈玉嘴里冒出来的话，终究忍不住笑：“这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贴心懂事呢。”
    话音刚落，来电铃声无缝衔接，沈玉接通。
    “在哪儿？”
    语气生冷，貌似压着沿听筒爬过来的冲动，离沈玉依恋的独一份的温柔差了一个银河系。
    本来哄好自己的沈玉，瞬间心情不美丽，一字一句地说：“我今晚不回去。”
    “在哪儿？”
    沈玉“呵”了一声：“秦总你现在是跟我装聋？”
    电话另一边的秦浩，正在沈玉的公寓，发现人不在的时候，有种掘地三尺的冲动。
    听到回话，青筋暴起，萌生了把人抓回来关起来的想法。
    好在所有危险的想法，被沈玉接下来的话扼杀在了摇篮里。
    “秦总，如果你继续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想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不是你的员工，没有必要事事听你的。”
    “我承认你对我很好，好到我明知道有很多麻烦还是愿意沉溺在你的温柔乡，除了一颗真心无以为报。但是这段感情不是你主动的吗？”
    “我什么性格你不是早就一清二楚吗？为什么明知道我讨厌，你还要这么做？”
    “你有你的处世原则，我也有我的底线。不单单是指学长这一件事情，其他方面也一样。”
    两个人隔着电话僵持不下，蒋江想劝人冷静点儿。
    沈玉抬手制止了蒋江，并散漫靠着沙发，自嘲般说道：“本以为接到的是道歉电话，看来还是我高估自己了。顿时觉得刚才替你哄好自己的我，就是一个绝世大傻逼！”
    发泄完便立即挂断电话，他现在不想从秦浩嘴里听到任何一个字，他怕听了会失望。
    “今天的阿浩好陌生，好似我从未认识过他一样。是我喝醉呢吗？”
    字里行间透露着迷茫，眼神涣散到光年之外，整个儿人没了音。
    蒋江摇了摇瓶罐说：“以你的酒量，还不至于被半罐儿啤酒灌醉。”
    “嗯，那就是喝得还不够多。”沈玉猛地拿起瓶罐喝了一口，“继续吃饭吧。”
    蒋江担心地问：“小玉儿你没事儿吧？刚才不还把自己哄好了吗？怎么一下子就吵起来了？”
    “有个大笨蛋不领情，专挑我硬板踢。”沈玉继续喝了一口啤酒，“别担心，我没事儿。刚才耗费了一些体力，我们继续吃吧。”
    蒋江本想多安慰几句，可是他没什么感情经历，给不出什么有效的建议，他只能继续待在沈玉身边陪着他。
    无人注意的室外，已经落下了黑幕。瀚空无星无月，就像不开灯的公寓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秦浩被沈玉一顿质问，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是谁说会一直对人好的？是他。
    是谁说会尊重人的意愿的？是他。
    是谁说希望人一直开心的？也是他。
    三省吾身，秦浩才意识到自己被“嫉妒心和占有欲”联合蛊惑了人心，乱了分寸，失了思考。
    就像贺钧秋所说，他被沈玉吃得死死地。
    除了十年前的事故，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控。
    在暗黑的客厅，看着天花板沉默许久，才无奈说道：“把人气跑了，得好好想办法把人哄回来。”
    第41章
    同居第一天就吵架并且分居，这是两个人都没有预料的结果。
    没有熟悉的枕头，沈玉借着啤酒的效用依旧睡得很沉，尽管身体本能地寻找那抹今夜不在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