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多余了。
    他完全不好奇陈杰的去处，故意不看蒋江的床位，悉悉索索重回被窝，用手机打破深夜的寂寞。
    不用特意搜索，你想知道的软件首页全都有。
    手机有时候真的很贴心。
    三五分钟沈玉吃到了瓜的精华，放下对公司的担忧再次酣眠。
    草原一行有些仓促，或许从那匹惊慌失措的马儿开始，又或者是因为陈杰的加入。
    按照原计划，他们前往最后一站，四季如春的花市。
    卧底的加入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们不用在行程上费功夫。
    但卧底也不是一无是处，曝光了几人的行程不说，也终于认真地反馈了沈玉的一手信息。
    一张机场图。
    棒球帽压实蓬松的刘海，留一撮稍长的鬓发在耳侧飘扬。
    左手推着行李箱，弯曲的手臂上挂着厚外套，眼睛紧盯着手机，左下方的衣角被一只白皙的手揪着。
    秦浩脸上生出不悦，看到那手的主人是蒋江又稍显缓和。
    蒋江跟在李迟身后，牵着沈玉避过人群，防止人分心跌倒。
    陈杰在队伍最后，推着蒋江和自己的行李箱。
    队伍由三人扩充到四人，直达入住的民宿。
    出租车里沿途欣赏过的风景，对得起“花城”的称号。
    目之所及，都有花的身影。
    颜色是这座城市另一个代名词。
    仔细琢磨会发现，多彩的花卉并非都是花，也可能是颜色鲜艳的叶子。
    连叶子都努力到了五颜六色的地步，沈玉觉得这是个被眷顾的地方。
    入住的民宿，在网络上红极一时，一步一景。
    花园里百种花卉，能叫得上名字的屈指可数。
    但最壮观的还是那片玫瑰花墙，叶子绿得深沉，玫瑰花红得艳丽。
    绿叶打造的天然画布上，带刺的红玫瑰浪漫排列，摸不着分布的规律。
    这面墙让沈玉生起熟悉感，他想起了秦宅那面绿叶城墙，里面住着只属于他的绿叶神仙。
    “是不是想起了绿叶城墙的故事？绿叶后面藏着一只妖怪。”蒋江看着沈玉发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沈玉忽然开口：“对，妖怪。”
    哪里有什么神仙，全都是妖怪。
    李迟不知两人所云，想融入其中，号召大家拍照，不知不觉帮陈杰完成了隐藏任务。
    周到的服务员成为临时摄影师，更是好心地帮拍了单人照。
    陈杰没有心理压力地将群里的照片一张张转发给秦浩，太投入落在吃饭队伍后面，折回寻人的蒋江瞥见手机界面，“你果然是卧底。”
    陈杰一个机灵，条件反射捂住蒋江的嘴，“嘘，小声点，被小玉儿发现我就惨了。”
    “你迟早会被发现的。”蒋江小声说。
    “那也得等他们和好之后才行，现在暴露不行。你也希望他们早点和好不是吗？”陈杰诚挚地看着蒋江。
    蒋江纠结之后说：“那也要秦总没有对不起小玉儿这个大前提成立才行啊。”
    陈杰后知后觉，为了获得有效信息，忙着找人他忘记问两人之间的问题了，略带心虚地说：“秦总很在乎小玉儿的，应该是误会。”
    蒋江哼了一声，“你以为小玉儿会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吗？”。
    说完离开，留下匆匆的背影。
    陈杰恍然大悟，他早就暴露了。
    但是没有挑明，也没有反对和警告，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继续光明正大地卧底？
    陈杰收拾好心情前往餐厅，被玫瑰花饼的香味勾起了食欲，烦恼就此别过。
    秦浩收到异常丰富的照片，也终于从卧底身上看到了价值。
    会议室的气氛诡异地变了调，严肃的空气加快流转，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微妙感消失了。
    所有人趁热打铁，加速进程，在老板新一轮冰山发作之前完成了会议。
    可喜可贺。
    本是年末，除了年终总结，等待春节假期的到来是头等大事。
    可是因为老板最近的善变，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开会都提着心吊着胆子。
    周秘书观察老板的脸色，虽然休息地并不好，面上依旧一丝不苟，没有给人留下任何指摘的机会。
    八股□□流热烈。
    A：好久不见少爷探班
    X：听说出去旅游了
    S：难怪老板...咳...你们懂得
    B：网上那么多瓜还不够你们吃的
    一语惊人，纷纷散去。
    回办公室的路上，秦浩低头看着手机，回味热乎乎的沈玉。
    耳侧的碎发凌乱了几根，并未在意，而这个角度呈现了完美的侧颜。
    花痴的职员无声激动，又是大饱眼福的一天。
    敏锐的秦浩还是感受到了隐晦的目光注视，抬眼扫了几人一眼，杀伤力之大。
    如鹰隼般的犀利眼神，极具压迫性的同时，又让人忍不住沉溺。
    算上出差时间，秦浩与沈玉已有十天未见。
    他的神经敏感到了收到任何关于沈玉最新消息都会兴奋的地步。
    同时，脑海里总有声音告诉他，“他并不像你一样在乎他，他没有你也能过得很好。”
    这个想法让秦浩疯狂，多次差点抛下所有工作，不顾一切当面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