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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一溜烟儿往前一蹿,哈哈大笑道:“你不是时常害怕被我哥批评嘛!”
苏拉玉儿不由挤兑他:“你难道不怕吗?咱俩半斤对八两!”
多铎回头做了个鬼脸,咧着嘴笑道:“反正没你怕,我若是闯了祸,大不了被我哥揍一顿呗!反正以前也没少挨揍。”
苏拉玉儿啐他一口,直言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皮糙肉厚啊,我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被他掐一下都得肿上半个多月!”
多铎突然停下脚步,蹿回苏拉玉儿跟前,煞有介事地问道:“我哥他对你动过手?”说完还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道,“我替你揍他去!”
苏拉玉儿连忙按住仿佛立刻就要跳起来的多铎,再次瞪眼道:“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家贝勒爷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他怎么会对我动手,这话传出去可不得了!再说了,你揍得过他?”
说着便到了府门口,多尔衮果然已经收拾整齐,骑在骏马上等着他们,苏拉玉儿与他对视一眼,表示给多铎娶福晋之事基本已经给他透过信儿了,而后,便催促身边的多铎赶紧去骑马,自己则来到马车旁边,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并非她自个儿没有办法爬上马车,而是在这府外人来人往的,她身为大金十四贝勒多尔衮的大福晋,必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一举一动都不能出纰漏,否则就是丢了多尔衮的颜面,也丢了科尔沁的颜面!
这时时刻刻地端着,确实累人得紧,还是大草原上来得自在逍遥,偶尔闷了不开心了,策马狂奔一回便什么都能解决,高兴了开心了,纵马驰骋还能将这份快乐加倍。
所以说相比于跟多尔衮相处,她觉得与多铎相处起来更加自在,嬉笑怒骂、随性自在的都是她自己,而不是端出来的架子。
因为是庆祝大军凯旋而归的宴会,比一般的家宴盛大隆重许多,但多尔衮和多铎序齿相近,座席仍是排在一处的。
宴会的重头戏自然是饮酒,主位的皇太极发表一番感慨胜利之言,又重点表扬了多尔衮和多铎两个小弟弟以后,众位贝勒旗主、将领重臣们就开始各自举杯相敬,多尔衮和多铎这边自然又受到了重点照顾。
便是坐在多尔衮身边的苏拉玉儿都不能幸免,不断接受来自福晋妯娌、大臣夫人们的敬酒,还得维持着一张笑脸,谦逊而不失身份地与她们叙话,最过分的是,多尔衮的那几个贝勒哥哥、年长的侄子们也来与她喝酒。
借着酒气,说些什么“多尔衮好福气啊,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美娇娥”、“苏拉玉儿嫁给多尔衮,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诸如此类的话,多尔衮和多铎两人已经替她挡了不少酒了,可惜还是挡不了太多,他们俩自己都被灌得不轻。
在这种场合,旁人敬酒时若是不喝,就是不给敬酒之人面子,在场的都是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拒绝了谁都不好,唯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来者不拒,醉倒了才算完。
坐在上首的皇太极,冷眼瞧着被一杯一杯接连不断的酒水灌得脸颊绯红,神色迷离的苏拉玉儿,隐在案下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几次想开口制止,可到底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这种场合下,他即便是大金的汗王,也没有立场为多尔衮的福晋解围。
若是真的开了口,他是大汗,自然无人敢置喙,可苏拉玉儿却要面对一些不必要的闲言碎语,他这不是在帮她,而是害了她!
想了又想,皇太极终于还是侧了身,看似不经意般对身边的哲哲笑道:“你瞧,多尔衮他们三个人都被灌得不轻,一会儿可别三个人都醉了,到时回不了府,还得劳你派人收拾地方安顿他们!”
哲哲亦是眸中含笑,将目光望向一杯接着一杯,饮酒不断的苏拉玉儿三人,朗声笑道:“好了,你们给多尔衮和多铎灌酒我不管,可小玉儿那里却不准再灌了,否则我可不饶他!”
大妃都发话了,众人自然得给她这个面子,苏拉玉儿这才停下接连不断的喝酒动作,得了喘口气儿的功夫。
因为喝多了酒,脑子里一阵阵发晕,喝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后劲儿一上来,若非凭着一股子意志强撑,恐怕坐都坐不稳了,脸上那点笑意虽然没有收回去,实际上却都是虚的,此时的苏拉玉儿,基本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何处,正在干什么了。
临近散场时,撑到极致的苏拉玉儿忽然身形一晃,整个人向后倒去,正在这时,一左一右出现两只手,同时扶住了她的胳膊,这才使她幸免于后脑勺着地的窘境。
坐在上首的皇太极,看着一左一右扶着苏拉玉儿的那两只手,眼神不由暗了暗。
第7章 亲事
醒转过来时,苏拉玉儿发现自己正躺在府里的拔步床上,头上还隐隐带着宿醉的疼痛,周围灯光昏暗,只有床头的几案上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蜡烛,显然已经是夜里了。
多尔衮正披着一件单衣,半躺在床上看书,发觉她醒来,转头看看她,随口问道:“醒了?”
苏拉玉儿伸手揉揉依旧有些发沉的脑袋,出口的声音带着沙哑:“贝勒爷?什么时候了?”
多尔衮将手中的书翻上一页,才道:“你已经睡了一日一夜了。”说着,还觉得有些好笑,“你明早若是再不醒来,我可就要找大夫来看你了,这以后啊,再也不敢给你喝这么多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