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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誉见她明明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又故意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觉得好笑:“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三年前……”
    他们此时正好来到一处庭园,五月榴花红似火,此处的榴花开得璀璨热烈,生气勃勃。成宣不由得驻足欣赏,此时,庭园以西处升起一抹更浓烈的红色烟火,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急促的竹哨鸣响。
    裴誉失声道:“糟了,是西市坊那边出事了!”
    *
    三人急急上马,赶到了发出信号的地方。此处位于西市坊,名为“沁尘阁”,的确是风月之地。
    裴誉一踏进阁内,见里头的客人仍谈笑风生、饮酒作乐,成宣见虞万鹏上前禀报道:“卑职本在西市坊附近的一处瓦舍巡值,听闻报信即刻赶来。此处已被三法司围封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但我们并未告知楼内众人此处发生了凶案。”
    裴誉颔首道:“做得好。我和两位大人先去看看现场,你来带路。”
    那是沁尘阁二楼最里头的房间,有两名捕快已守在入口处,见是裴誉,自觉侧身让开。
    成宣来之前,本以为自己将会又见到一名受害者的头颅。然而那儿的画面却大大出乎她所料,纵使她经手过不少骇人的凶案,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房内雕梁画栋,连帐幕上都满满绣着海棠花,一掀起便扑鼻而来一股脂粉香味,浓郁得腻人,与方才的逢月楼截然不同。再仔细闻,那里头还混着一股血腥味,令人作呕。
    虞万鹏小声道:“在床上。”
    成宣走到六尺金丝檀木床边。仔细一瞧,锦被已被血浸透,缎面上绣着的那大片的淡粉色海棠花,竟染成了刺目的鲜红。
    她正欲伸手,把锦被掀开。裴誉侧耳听得虞万鹏又说了句,想抢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却已晚了。
    锦被下的并非是人的头颅,而是一具无头尸。“她”身着被血染红的亵衣,两手交叠,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了。那缺失了的一部分,令女尸更显出错位的怪异感。
    “她”安详的睡姿,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到来。只要那人把她的头颅归还,她又可以起身来迎客,再变作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了。
    裴誉见她一动不动的样子,担忧她是不是怕过了头,一时说不出话来:“成大人,你还好吧?”
    成宣点点头。虽然“她”没有了脸,没有了眼睛,没有了长发,但成宣还是能想象出“她”也曾鲜活存在过的模样,想到这儿,她便不再畏惧了。
    视觉上的刺激,加上房内弥漫的血腥味儿,延景见状已忍不住作呕,连忙走到一边去了。
    成宣不敢触碰太多,毕竟许如千还没来,自己不好抢了仵作的工作。她转头去问虞万鹏:“她是住在这房里的沁尘阁的姑娘吗?有无辨认身份的线索?”
    虞万鹏道:“我已私下问过沁尘阁的鸨母,她说住在这房中的女子叫海棠,年约十六七岁。前两日便称病不出,鸨母不疑有他,便往里头送饭送水,俱是有人接的。但今夜见有官差来巡,便想起要去敲敲门,看看她身子如何了。”
    裴誉道:“发现无人应门,进去后便见到此番骇人情景?”
    虞万鹏点了点头:“至于辨认身份,鸨母来过,她见海棠腰间几处都刺有海棠花图案,加之她染甲,用的又是坊间少见的海棠花色,我们方才也粗略看过尸身,确实是这样。”
    “眼下虽不能确认海棠的死亡时间,但大致应在最后一次送餐食后到今夜发现尸身之前。”成宣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为何凶徒非要在人来人往的青楼内杀人,难道不怕被人发觉吗?”
    延景总算缓过来一些了,他提出了萦绕心头许久的疑问:“杜家小姐也好,张氏也好,都是没了身子,只有头颅的。为何今夜偏偏反过来了?难道不是一个凶手?”
    裴誉摇摇头:“若不是同一个凶徒,我们又怎会在青楼找到尸身?毕竟那是童谣提醒我们的。”
    成宣也同意裴誉的看法:“确实如此。等许姑娘一到,我们确认了凶器和杀人分尸的手法,也许会有新的线索也说不定,毕竟这回我们终于碰到有致命伤的尸骸了。”
    延景听着,觉得这话听着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而且,凶徒这回也有些异常之处。发现杜家小姐和张氏尸首之地,均不是杀人分尸的第一现场,这回不仅换成了尸身,弃尸地便是杀人分尸之地,为何如此呢?”成宣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为何。
    第13章 候兰房
    “要是不能知晓完整的童谣歌词,我们在这儿再怎么推断,也无法确切得知凶手心中所想。”裴誉凝神思索后道。
    成宣点点头:“确实如此。尸身待许如千到了后再作勘验,大伙儿都仔仔细细,看看这房里有无异样之处。凶手既然在此行凶,必定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你们看,案上还有香斗。”延景凑近,细细嗅了嗅,“这房中香气如此浓腻,会不会是凶手故意点燃,好稍稍掩盖血腥味?”
    成宣见那香斗鎏金,形制精巧,一旁还有香夹、香匙等相配使用的器具,不解道:“香斗用法如此繁多复杂,凶手若是混迹于三教九流的小市民,又怎会知晓如何使用?”
    裴誉却道:“那倒不一定,也许是死者点燃的。你们看,她身上还穿着亵衣。本是称病在房中休息,既是能开门让凶手进入,又只穿着贴身之衣,想来是常常来青楼里光顾,与她相熟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