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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家一众的冷眼中,与谢桐最亲近的要数谢桐和谢棠。
尤其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谢家三兄妹和当时在西岐求学的常苑四人关系要好,时常形影不离。也是因为如此,长孙桓在结交了谢桐以后逐渐与其他几人熟悉起来。
但谢棠毕竟是女子,长孙桓与她交集要少些。然而每逢与他们一起,长孙桓都能感觉到,谢桐有多宠这个妹妹谢棠就有多崇拜这个的哥哥。
谢棠清丽可人,性格亦灵动活泼,那时候常苑的眼神总是随她而动。加上少年时的常苑也是温婉儒雅清秀俊俏,长孙桓每每看见那二人在一起,都觉得是一对璧人。他一度以为这两个人总有一天会成为羡煞旁人的一对。
有一次谢桐和谢棠提起皇城,都心生向往。常苑幼年身居深宫,少小离家,其实对皇城也是充满好奇。三人一拍即合,便一同去了。
那次在皇城不知发生何事,回来以后三人的感情似乎有所变化。之后长孙桓与谢桐见面,很少再见到谢棠,而谢桐与常苑之间也不知为何莫名显得疏离。
没过多久,谢棠便自毁金丹,嫁入皇室。
结了丹的人毁去金丹,是一件要去半条命的事。连当今圣上都应允谢棠在西岐多调养些时日,可谢棠却执意拖着病体匆匆上路,凤冠霞帔进了宫。
是常苑一路护送,将谢棠送到皇城。谢棠成婚翌日就被封为贵妃。而常苑则在皇城郊外住了下来,亲自为谢贵妃调养身体。这一住就是二十八年。
“常先生或许真的对谢贵妃有情,但医者父母心,常先生更有甚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宁可牺牲自己,也绝不会因为要为心爱之人夺权而去伤害无辜的生命。”霜夫人说道。她理解宋凌霜心中的疑惑,是以多说了几句。
宋凌霜点头道,“其实,常先生叫子轩兄给我们带话的时候,我便觉得是自己想错了。听完师娘所讲,我想,常先生之所以对我等有所隐瞒,大概是因为东宫易主之事牵扯到谢贵妃,他不愿多生枝节。”
霜夫人:“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长孙珏也望向宋凌霜。
宋凌霜摇头,“我还没有想好。”他苦笑,“总不能直接去皇宫问谢贵妃。”
长孙珏闻言若有所思。
霜夫人苦笑道,“你啊,是个留不住的主!若还没有打算,就在家多住几天。”
宋凌霜过去拉住她的手,宽慰道:“师娘不要这么说。等我正了名回来,不是能长长久久堂堂正正地在这里住下去吗?”
霜夫人疼爱地抓着他的手,“就算不正名,只要你想,就能长长久久堂堂正正地在这里住下去。”
宋凌霜心中感动,“凌霜知道师娘疼我。但宋氏一天与红焰疫脱不开干系,那些个所谓正义之士就一天不得安宁。要是知道我在这里,指不定又上门来嚷嚷说您包庇罪人。凌霜这不是怕吵着您?”
霜夫人知道他是不愿拖累长孙氏,更不愿十年之前那一幕重演。他故意这样轻描淡写,无非是想让自己安心。
于是她也不再说什么,转头对长孙珏道:“珏儿,你的衣裳做好了,你先去试试。母亲与凌霜这么久未见,再与他说说话。”
长孙珏微微一愣,但还是应声出去了。
宋凌霜:“师娘你支走阿珏,想对我说什么?”
他从小心思灵巧,自然看得出霜夫人是故意的。
霜夫人:“师娘问你,十三年的事,你是不是一定要寻个明白?”
宋凌霜认真地迎上霜夫人的目光,这个问题,他想了十年。
“是。”他诚恳道,“仇我可以不报,但宋氏得死个明白。”
霜夫人听到意料中的回答,无奈道:“好。你想要做的事,你师父没有拦你,师娘也不会。”她轻轻叹了口气,“常先生和谢氏,对我长孙氏都有恩情……”
宋凌霜打断霜夫人的话,腰背挺直,伸出二指向天,“师娘放心,我宋烨发誓,无论如何都不会陷阿珏和长孙氏于不义,有什么,我宋凌霜一人担着。”
霜夫人哭笑不得,将他发誓的手指拉下来,埋怨道,“年纪轻轻,动不动发什么誓!能不能把话给听全了。”
她惩罚似的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师娘要说的是,他们对长孙氏有恩,宋氏也有!就算没有宋氏的恩情,你也是我长孙家的徒弟。你与阿珏从小一起长大,我心里早就把你当儿子。不论你做什么,芦花荡都是你的家,长孙氏都是你的后盾。你既叫得我一声师娘,那师娘就不会任别人欺负你。我长孙氏虽不及别人强大,但如若连一个弟子都护不住,也枉为百年世家!”
宋凌霜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霜夫人一笑,清隽大方的面容上让人不难想象她年轻时应是多么飒爽俊俏的女子,“怎么,感动了?”
宋凌霜愣愣地点点头。
霜夫人笑意更浓,“那你疯够了,就记着回家!”
宋凌霜抱住霜夫人,八分感动,一分愧疚,又还有一分撒娇,“师娘,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呢?”
须臾,他放开手,有感而发,“曾经我就听说秀廉君不受宗主待见,不想是真的。当今叱咤风云的秀廉君,当初也熬过不少苦日子。”
霜夫人:“谢老宗主与第一任夫人伉俪情深也曾是一段佳话。谢夫人非仙门之人,是谢老宗主在黔川游历时相识。当初谢老宗主力排家族众议,娶她进门,二人恩爱非常。夫人因难产而死,他心中过不去这道坎,也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