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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言澈三两语交代了情况。原来妖兽暗化日渐严重的情况不止于清州,对凡间百姓的危害也越来越大,仙门各家正在检讨对策。
长孙珏简单告知柯言澈自己与宋凌霜接下来的计划,也说了些关于清除暗化妖兽的布局和见解,“其余的,你与母亲商议就是。”
柯言澈看他的眼神别有意味,却难得没多说,只是拍拍长孙珏的肩道,“一路小心。”
该交代的交代了,宋凌霜和长孙珏即刻启程。二人计划先由最远的黔州开始,再去南陵,将西岐留至最后。
宋凌霜觉得奇怪,身为未来一族之主的长孙珏成天不着家,陪着自己做这些与家族事务不相关的事,连霜夫人和族中长老都任由其不务正业。但是本人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不好问。
他们拜访的第一家并没有多大收获。那名弟子从出生便被诊治出患有不治之症,大夫说活不过二十,当初被送入仙门修行,也是家人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指着修行能改善他的体质。但老天终究未遂人愿,他虽然活过了二十,却在二十二岁那年病发,离开青岩山也是想在最后与家人一同度过最后的日子。他回到家中数月后便过世了。
一个将死之人,对宋氏无仇无怨,死后家人也未发横财。此人是内鬼的可能性不大。但这也并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毕竟,受人要挟也是有可能的。
长孙珏看宋凌霜有些沉默,安慰道:“这才第一个,不必泄气。”
宋凌霜摇头笑道:“我本来就是来尽人事的,惑可否解开要看天,有什么好泄气的?我只是觉得,生前我虽不认识他,但终归是同门师兄弟一场,我想给他上柱香。”
宋凌霜长孙珏本来已经走远了,因为宋凌霜这句话,他们又回了头,征得家属同意,恭恭敬敬给逝者上了柱香。
第二个外门弟子所在之处倒是相隔不远。二人当天晚上就到了位于黔川东南部的蜇河城。
黔川东南以山陵为主,山脉间一条大河蜿蜒流淌,如天龙蛰伏于大山之中,谓之蜇河。
蜇河城因蜇河支流穿城而过得名,河水将城镇一分为二。东城更为热闹繁华,主要的街道店铺,大户人家的宅院都在这里。西城相对地广人稀,不如东城富庶,但也多了些荷塘林荫和闲适清净。
蜇河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算得上是偏远。所以当宋凌霜与长孙珏来到此处,对它的规模和繁华程度甚感意外。
他们按照住址找到了位于西城的这名外门弟子的家宅,然而到了门前却愕然停步。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间废宅。
宅门久未修缮都裂了缝,一旁野草肆意生长。有一侧围墙倒了一半,能看见墙内的屋子有些已然坍塌,还勉强立着的那些也被熏得乌黑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无奈之下,宋凌霜和长孙珏只能向周围人家打听。
“你说那间老宅啊?哦,是,之前好像住的人是姓陈。我跟那家不熟,我搬过来没多久那宅子就被大火烧了。主人一大家子都被烧死了。哦,不对,听说也没全死。但一晚上死这么多人,活下来的人肯定也觉得这儿不吉利,谁还敢住啊!”
“陈家以前是住在那宅子里。说起来真是可怜,这大宅子还没建几年就被火烧干净了。听说他家修仙的小儿子刚巧回来探亲也被烧死了,你说倒霉不倒霉!到底是没这个福分,人说没就没了!”
“陈家的小儿子?没错,就是因为十年前那场大火死的。大晚上,没醒来就被烧死啦。老俩口也没逃出来。对,大媳妇儿是带着孙子逃出来了。孤儿寡母的在这镇上也没什么依靠,听说后来就回娘家了。娘家在哪儿?这个还真不知道。”
穷乡僻壤最是不缺闲人,二人将这里每家每户都问了一遍。天色将暗,但宋凌霜也大致了解了情况。
陈姓外门弟子家境本来并不好,据说是从远亲那里得了些钱财,忽然就建了个大宅院。小儿子又拜入了仙门,在外人看起来可谓是时来运转。
可惜好景不长,十年前一场大火,几乎全家毙命。就连本在修仙的小儿子也恰巧探亲在家,未能幸免于难,剩下一对孤儿寡母回了娘家。这宅子毕竟死了不少人,也没人敢去收拾打理,从此就这么废弃了。
“十年前,大火。”长孙珏沉吟。
“这火蹊跷啊。”宋凌霜道。
长孙珏:“你怀疑陈林是内鬼?”陈林是这个外门弟子的名字。
宋凌霜道:“好歹也在我青岩山修行了五年,不管境界如何,怎么会连家中走个水都应付不了?水符是初级符术,不说灭了整个宅子的火,保自己和家人无虞是绰绰有余的。”
长孙珏:“邻人们说,他是在睡梦中被烧死的,可见这火起在大半夜。”
宋凌霜:“修行之人五感通透,对于危险的察觉也要比凡人敏锐不少。我宋氏外门弟子不至于连这点基础素养都没有。”
长孙珏点头,“陈林确实可疑。”
宋凌霜:“此事还需细查,看来我们还得在此处多停留几天。”
二人在镇上投了店。
晚饭之时宋凌霜故意点了盘臭豆腐,用筷子夹了一块递到长孙珏嘴边,逗他道,“要不要来一块儿?香得很呢!”
不料长孙珏神情自若地将臭豆腐从他筷子上咬下来,细嚼慢咽吃了下去,最后还嘴角带笑地评价了一句,“师兄说的对,确实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