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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珏问:“如何?”
宋凌霜琢磨着道:“我暂时还没什么点子。但我觉得说不定还真能跟凝魂术融合,你容我再想想。”
长孙珏:“搜魂术反噬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害人害己,未有把握之前不可胡来。”
宋凌霜笑着打趣:“知道了!怎么以前不觉得我媳妇儿这么啰嗦?”
长孙珏微微一笑,“这才几天,师兄就嫌我啰嗦了么?”
宋凌霜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又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长孙珏收了笑,忽然道,“还有三四天,就该到芦花荡了。”
自宋凌霜抢亲以来还不足一月,再加上秀廉君荣升国师,意欲结交之人更是要表明立场,为谢大小姐抱不平批判长孙氏之声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更甚。想来霜夫人必然也是承受了不少的压力。长孙珏心中愧疚,他知道宋凌霜定然也是如此。
宋凌霜听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着安慰,“丑妇还总得见家翁呢,是不是?”他其实心中的忐忑也并未好到那里去,只是不愿再给长孙珏多添愁绪。
长孙珏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宋凌霜:“怎么了?不舒服?”
长孙珏:“冷。”
宋凌霜连忙将他的手拉过来,塞到自己怀里,神色担忧地问,“哪里冷?多冷?”
长孙珏望着他:“全身冷。”
宋凌霜忙道,“那你等等,我去打盆热水来……”
长孙珏:“不必。”说罢双手一用力就将宋凌霜拉入怀中,“我有火炉。”
宋凌霜此时不可能还不知道长孙珏什么意思,将他推开,“你身子还……”
长孙珏嘴角一抬,那笑让宋凌霜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危险。
“我好得很。”某人俯下身,在宋凌霜耳边轻语。
这一夜,长孙珏身体力行地告诉宋凌霜,他的确好得很。
第二日醒来,宋凌霜睁开眼,长孙珏还在睡。
这样的日子很少见,往常长孙珏都比自己醒得早。
他连忙去摸他的额,见温度正常才放心。
他叹了口气,有些后悔。他实在是不该因着那声带着湿气和些许哀求的“相公”就心软,随了某人的性子……
他望着身边熟睡的侧颜,又是心疼又是怜爱,他这才体会到,将一个人放在心尖上是什么感觉。
这个人为他承受了太多太多,今后他不愿他再多受一点苦了。
对于皇城发生的事,他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但在这个人面前,都可以再放一放。
三天后,宋凌霜和长孙珏的马车停在了芦花荡大门口。
宋凌霜先下的车,山门弟子见了吓了一跳,紧接着又看见长孙珏,更是慌张,一路小跑前去通报。
宋凌霜预先设想了许多情景,如若师娘还不愿见他二人,他该如何说服她。最差最差,他可以不进去。长孙珏是她亲儿子,又带着伤,师娘总不至于拒之门外吧。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很快通传的弟子就回来告知二人可以进去了。
不要说是宋凌霜,连长孙珏见到自己的母亲,心情都是紧张又复杂的。
霜夫人见到二人,先是吩咐其他人都下去,然后沉默地看了二人好一会儿。最终所有的心绪都化作一声叹息。
“不是让你们晚点回来?”
宋凌霜刚要解释,长孙珏抢先答了,“回来破境。”
简单明了,没有半点说明。
自己的儿子,霜夫人又怎么会不了解,尤其又看见宋凌霜一脸歉疚,她面露担忧,问道:“你……”
长孙珏:“暂无大碍。”
他虽如是说,霜夫人也能猜到一些。既然他不愿说,霜夫人也不再多问。担心归担心,自己儿子什么性子,她清楚得很。
她对长孙珏道:“你先下去吧,我与他说几句。”
长孙珏:“母亲……”
霜夫人:“怎么?我养了他这么多年,现在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长孙珏闭了嘴,望了宋凌霜一眼,看见宋凌霜对他笑了笑,只能压住心底不安,行礼退了下去。
长孙珏出去有一会儿了,霜夫人却一直没开口。
宋凌霜心里有愧,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后来实在是觉得霜夫人不打算说话了,才走到她跟前,双膝跪下。
“师娘,我错了。”
霜夫人没有去扶,任他跪着,眸中神色复杂:“你错在哪里?”
宋凌霜一时语塞。他心中有愧不假,但若重来,他还是会毅然决然做同样的选择。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霜夫人:“莫非你对珏儿并非真心?”
宋凌霜急了,忙道:“此心日月可鉴!”
霜夫人目光中多了几分怜爱,“既然如此,你与心悦之人携手,何错之有?”
她轻叹一声,“何况,我自己的儿子,我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样想的?”
宋凌霜:“师娘……”
霜夫人:“这说起来,还是我的错。在你还不懂事的时候,要不是我和你娘逗你,说我肚子里的是你媳妇儿,你也不会当了真。你们小时候‘媳妇儿’‘相公’地追着叫,你娘就总是跟你生气,还是我拦着,说不用管,等你们长大就明白了。”
后来两个少年长大了,她做娘亲的,如何会看不出来自己儿子眼里的那份超乎寻常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