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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些所谓的媲美黄金的酒也不过如是,我喝了那么多竟半点反应没有。徒有虚名。”
秦振邦也没有马上接话,扫开立在叶炯榆身旁的空酒瓶,曲腿坐下,靠在背后的酒架上,其实并不舒服,背格得有点疼,难为她在这竟能坐这么久。
“这不是酒的问题,要怪就怪你的酒量太好了。”
红酒对叶炯榆来说的确杀伤力不大,从来她就没有被红酒醉倒过,但话说回来,她也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
“只是,红酒的后劲儿很大,你倒是小心着点。”
此刻,叶炯榆的思维尚算清醒,但并不代表这些昂贵的液体真就对她没有半点反应,只怕是她喝得太猛,尚未来得及作用罢了。
“真扫兴!”
叶炯榆嘟囔着,伸手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可是半点使不上劲儿来,索性作罢,重新安分的坐回地板上。
“看着,也不搭把手,真没风度!”
“说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
秦振邦鲜少见这样热衷于抬杠的叶炯榆,愣愣的起了兴趣。
“那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呢?”
“给我开几瓶酒过来。”
“还喝?您确定你带了钱吗?”
叶炯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秦振邦开了个很冷的玩笑,尽管冷,她却也失笑出声,可这笑意里摆脱不了那份苦涩。
“你这笑话真冷!”
“别喝了,上去吧!这些小儿科对你能起什么作用?就别在这暴敛天物了。你曾外祖父在天有灵真要心疼死了。”
叶炯榆抬眼看去,发现近在咫尺的秦振邦竟有点模糊,只是那么一点点。
清醒着的秦振邦却看出了叶炯榆眼神中渐渐扩散的迷茫,这是必然的结果。
叶炯榆的酒量是真好,但就算是千杯不醉,喝了万杯怕也是经不起。
如果说一个人喝了十瓶以上的红酒真的没有半点反应,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人真就是酒坛子里泡大的酒鬼,二是这酒绝对的假酒。显然两个可能性在这都不能成立。
秦振邦才坐下的身体,又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叶炯榆伸出手。
手在空中凉着,叶炯榆坐在地上,仰望着朝她伸手的男人,眼睛模糊的渐渐看不清他是谁,呆呆的望着那只宽大厚实的手掌,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
小时候,很小很小的她也是这么仰望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宽大厚实的手掌也是这么伸向她,带着慈爱的笑容,温柔的叫着她的小名。
“熙夕,走,跟爸爸看电影。”
“熙夕,走,跟爸爸去钓鱼。”
“熙夕,走,跟爸爸去摘草莓。”
……………………
那时候的父亲,不论是对着母亲,还是对着她,眼中都是满溢的爱意。
回忆的诱惑中,叶炯榆伸出手,略带欣喜的搭上那只厚实温暖的手掌。
“爸,妈妈说今天你要带我们去摘草莓。”
意料之外的话语,着实让秦振邦愣住了,握着她软软的手,看着她因为酒气而略带稚气、童真的脸,他的心揪揪的疼。
他猛然一使劲儿,把她从地上戴起来,撞进他怀里。
嗅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叶炯榆从回忆里醒了过来,这不是父亲的气息,他不如父亲的气息温柔,却有着和父亲一样的温暖,暖暖的只进她冰冷的心里。被他强壮的手臂抱着,她窝在那温暖的怀里,有了贪恋之心,抬起手,回抱他。
昂贵的液体在她体内真正起了反应,他不确定她是否知道他是谁?还是如那个晚上一样,她仍旧不知道他是谁。
为什么总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毫无戒备的最亲近?秦振邦无奈的摇头一笑,伸手横抱起开始有点脚步虚浮摇晃的她。
因为事出突然,叶炯榆小小的惊呼出声,抬手慌忙的环住他的脖子,但并没有问他去哪,也没问他想做什么。只是安心的窝在他怀里,舒服的靠着。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竟想就这么靠着一辈子。
秦振邦迈开步子,上了石梯,出了酒窖,回到地面上,朝二楼走去。走了一会儿,就在他以为怀中的人儿已经安静睡去的时候,却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你怎么找到我的?”
因着突然的问句,秦振邦弯起嘴角,笑了。看来她是醉了没错,却不似上次那般醉得失了心智,她竟还能分出他是谁。
叶炯榆其实由头到尾都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儿,也不明白她怎么就认出是他,或者她真能认出他的气息了。
“从来都只有我能找着你,从来都是。”
是啊,从来都是。以前在大院儿里,不论是玩捉迷藏,还是她心情不好躲起来,都是只有他能第一个找着她。因为习惯了他总是这么轻易的找着她,也就从来没问过原因,今天,她突然想问。
“为什么你总是能那么轻易的找着我?每次都如此。”
轻易吗?以前或许是,但这次却不是,他差那么一点就真没找着她。难为她过了这多年竟然才想起来问。
“因为你笨,藏的地方都不难找。”
“我笨吗?从小到大,他们都说我很聪明的。”
叶炯榆眨巴着眼睛的模样很无辜,单纯得很没有,也很有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