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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给东方男人上了杯温热的拿铁,咖啡豆香浓的味道四散开来,漂浮在空气里。
叶炯榆闻着咖啡香,声音才幽幽地传来,语气里还真有那么点艳遇被打断的哀怨娇嗔。
“沈嘉昊,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你女朋友?我说你不在家陪老婆小孩,跑这来捣乱?当心我跟严怡然告状。”
沈嘉昊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脸上是得意的笑。
“这点我还真不怕,我家媳妇儿就是这点好,特放心我!”
“臭美吧你!”
“臭美?NO NO NO,这说明我平时业绩做得好,我家媳妇儿对我放心。”
男人的业绩做得好,女人就会放心?这话叶炯榆听起来怎么都觉得讽刺。那她父亲呢?他恐怕是业绩做得最好的男人了吧!
“那你这辈子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信任。”
她的父亲便是辜负了母亲的信任,辜负了她的信任,辜负了所有人的信任。
“要构建信任很难,经营信任更是世界上最难的事儿。”
叶炯榆这话颇有点苦口婆心的味道,似是讲给沈嘉昊听,却更是讲给自己听。
她和他之间的信任的城堡是构建的过程中失败了?还是经营的过程里倒塌了?又或者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无法存在信任?
“熙夕,你呢?你能信任别人吗?别为了某些往事而否定了信任,更别因为现在的某些丑陋而否定爱情。你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两件事情。多少人,求而不得。”
不难听出沈嘉昊这话里的蹊跷,话中有话。
“这世上还真没有秘密可言,这才几天光景便人尽皆知了。”
难道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们两兄弟打小就不瞒事儿,有些事儿也自不用他明说,我也能猜出八九分。”
沈嘉昊与秦振邦都是家中独子,皆没有兄弟姐妹的他们打小便一起长大,彼此的感情比亲兄弟还亲。这么大的事儿,沈嘉昊不难从秦振邦身上找得到蛛丝马迹,自然,秦振邦也不瞒他,不然没有瞒不住的道理。
终于进入正题,叶炯榆就知道在这里遇见沈嘉昊,就不是他乡遇故知那么简单。
“本以为你到这来是为了泡法国妞儿,没想到是来当说客来了。这大老远儿的,你还真是有心。”
他们这群兄弟还真是够义气,不远万里漂洋过海的专门来当说客,想来,亲兄弟也做不到如此仗义。
“你这话说得可真酸!我和你一样是来巴黎参加经济会议,在这遇见你是巧合,别总把人想得那么阴暗,做人阳光点。”
“做人阳光点?我说你才够酸的!这话亏你说得出口。我们的人生注定我们将世间的丑陋看得比任何人都多,怎么能阳光?真虚!”
叶炯榆这话语气有点冲,有点怨恨,但更是无奈,谁让他们无从选择?
“倒真是羡慕严怡然,羡慕她能活得如此毫无机心。我真的很喜欢她。你小子真是幸运,上哪找着这么一宝贝?”
说到自家老婆,沈嘉昊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也更多了几分得意。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眼光。不是真正的好,我能看上?”
“呸,小样儿,得瑟得你!”
“熙夕,其实人生里咱们不能计较得太多,也没有太完美的事儿。别人的幸福不见得就是完美的幸福,自己的幸福未必就不是真正的幸福,你自小就聪明,这道理不难明白。”
万事不能看表面的道理叶炯榆怎么会不知道?正如她父母外人眼中的幸福美满其实才真是丑陋不堪。而现在,他再一次用现实的震撼教育告诉她,幸福极具虚伪性。
“昊子,我知道你跟他是拜了把子的兄弟,自然是要为他说话的。但若你真想在我这当说客,那就免了。”
连秦振邦也不否认的事实,旁人有何必来当说客。相比于旁观者清,叶炯榆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或许她真有那么一点刚愎自用,但,她实在伤不起。
“说客?我还真犯不着。他是我兄弟没错,但我与你自小的感情就亲厚,自不会厚此薄彼,跟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些真相。”
“真相?我这段时间接受的真相还不够多?你还来加这么一笔?”
不是叶炯榆不想听,而是不敢听,她的经验告诉她,真相总是残酷的。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好强,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听别人说话么?”
频频被眼前这个女人抢白,沈嘉昊真是气得有点想打人的冲动,也只有秦振邦受得了她这脾气。
叶炯榆知道沈嘉昊的个性比秦振邦要霸道上许多,话到了这份上,既然避无可避,她也只有洗耳恭听。
她耸耸肩,佯装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洗耳恭听。(法语)”
71、门当户对
叶炯榆耸耸肩,佯装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洗耳恭听。”
沈嘉昊嘴里吐出一口气,似是松了一口气,更是无奈的叹息。他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后,才一步一步引导着,将替某人藏了多年的往事开始娓娓道来。
“你们一起也有些日子了,他对你如何,你真的就毫无感觉吗?”
叶炯榆选择了沉默。这个问题,她不敢回答,但答案是有的。她不是冷血动物,如何能体会不到他对她的好。但好便是真么?父亲对母亲也是好,好到了极致,却不过是为了掩饰婚外情的丑恶。那他呢?对她好,他敢说就没有参杂家族利益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