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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雾非烟
将军府内,夜凉如水。
此刻已是亥时人定时分,将军府的书房里还亮着灯,只是屋内无人。
而原本无人的竹苑内,却依旧亮着灯。白临枫独自坐在桌旁,看着屋内所有陈设一切如旧,只是心里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梳妆台旁是她日常的首饰,有些微微凌乱,却还是那日他匆匆来让她进宫的模样,手指轻抚过木梳,上面还有她的发丝,床榻上还是那床她盖的被子,仿佛还有她的气息。
落落,你好吗?
眸光忽然瞥到枕头下的东西,他连忙上前,掀开枕头,却发现是一个荷包,上面绣着竹叶,底下的小字是‘枫’,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缓缓拿出怀里她那日送与他的荷包,却现在才发现那底下也有一个小字‘落’。
“落落,原来都是我不懂你的心意,不懂珍惜你的情意,就如此抛弃了它……”他拿起这两个荷包,全都揣在了怀里。
想起今日清晨,在御花园内碰上了柳妃,不由的手心一紧。
“将军,这么久不见,难道不认识冷依了?”柳妃一人对着他冷笑,气息冷冽,嘴角却凝了丝笑意。
冷依是风阎阁得力的杀手,却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们二人从小便认识,一块长大,因她善于使毒,所以十六岁便进入太子府,也就是当今的皇上身边,成了如今的柳妃,这一切都是娘亲的意思。
她的任务便是皇帝,将宫里的消息传回风阎阁,一旦契机成熟,便给予致命一击!
“你找我何事?”
她眼神阴鹫,怒道:“怎么,无事就不能找你吗?怎么说,我与你也算是青梅竹马不是吗?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见他不语,她忽的笑出声来,凌厉的寒芒从他身后划过,却又立刻恢复平静,贴在他的耳畔低语讥诮道:“是了,你的心里眼里只有苏落,当然看不到其他人,可是她已然成了皇帝的贵嫔,那些事她全都算在了你的头上,你再无希望了,哈哈哈--”
“如今,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你猜她能活到几时?”她的言语越是这般不在意,她的心里就有多寒。
他听着她的怒语,狭长的眸里尽是寒意,猛的抓着她的手腕,“你想作何?我奉劝你,你若是敢伤害她,我必定让你后悔一辈子!”
“后悔一辈子?我早就后悔了,当我当日进入太子府我就后悔了,当我踏进这牢笼,我就后悔了……”她听着他无情的警告,心里无尽的寒凉,他们何时会到了这般争锋相对的地步?
寻思起,从头翻悔!
她的心意,他早就知晓。
……
“阁下是何人?何必躲躲藏藏!”西郊城外,一中年男子冷声的对着空荡荡的林子喊道,从他一出府开始便有人跟着他,索性他就往城外走去,试图引他出来。
林子里并无异声,忽然刮起一阵旋风,一个黑影卓然落在男子身后,“不愧是南苍的尚书大人,这么快就察觉出来了。”
被称为尚书大人的中年男子,不语的看着眼前的不知是何来意的人,等着他开口。
“尚书大人,您辛辛苦苦为南苍国鞠躬尽瘁,连自己的女儿都入后宫成为皇帝的惠妃,可如今,皇帝翻脸不认情分,将尚书大人您一片赤诚付与沟渠,真是令人心寒啊!!”
尚书大人一惊,前不久他才收到宫里慧儿的书信,可是眼前的人却都知晓了,他冷声狐疑道:“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知晓老夫府内之事?”
“哈哈哈,什么事能逃过风阎阁的眼!”
“阁下是风阎阁的人!”
风阎阁是江湖上的最厉害的组织,连朝廷都无可奈何,可为何会找上他?
“我们阁主有笔生意想与大人您详谈,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如果大人同意,我们阁主答应了,此后有一日,你必将位及宰相,甚至……国父!”眼前的黑衣人将自己的来意毫不保留的全部告知于他,好似笃定他会答应一般。
“哦,阁下就如此笃定我会背叛南苍国吗?”他闻言,冷笑看着眼前人。
“在下自是不能笃定尚书大人会背叛南苍国,不过在下能笃定大人对权利的欲望!阁主在城外的七里亭等候!”黑衣人说完便扔下一句话,转而消失不见。
尚书大人思虑再三,随后也消失在黑夜之中。
……
“阁下便是风阎阁的阁主?”
“尚书大人终是来了。”
他站在亭子外看着眼前的人,稍为吃惊,堂堂的风阎阁阁主居然是一个女人!只是她带着面具,他不能看清她的面容。
“阁主,不知找鄙人所为何事?”
“尚书大人既然愿意前来,那必是相信在下了。在下也就开门见山了。”
“不知尚书大人,是否知道白华歆此人?”
他猛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人,似乎在回忆着当年的事情,半晌才幽幽道:“莫非阁下……”
他在猜测心里的想法。
“不错,我的确是白华歆!”白华歆缓缓转过身来,盛气的对着他。
“你居然还活着?”
“我为什么不能活着?”
“我不仅活着,我还怀有先帝的子嗣。”华歆狠戾的说道,想起当年的事,只留下万般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