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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东湖别墅里,杨茹正在给沈奶奶测体温:“老夫人,季先生这两天还忙吗?”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电话里,乔宜听到季先生三个字,立刻想到远走高飞的白头鹤、跑汤的毕业论文、装着巨款的牛皮纸信封,以及季书辞疏离的态度和漠然的眼神。
一连串的记忆,没一个让她舒服的。
“奶奶,是季先生在你身边吗?那奶奶你好好检查身体,我有事先挂了,奶奶再见。”
“诶……”沈奶奶正想开口,电话却被乔宜慌慌张张挂断了。
她狐疑地看着杨茹:“杨医生,我怎么觉得,书辞有事情瞒着我呢”
杨茹一愣,眼神躲闪,笑着说:“季先生怎么会有事瞒着您呢。”
*
盛创科技的总部坐落在滨海新区,独占一整幢写字楼,深灰色的镜面楼身颇具科技感。
两年前,盛创科技挂牌成立,楼前摆放一个巨大的机器人雕塑,成为滨海新区的地标性建筑,常常有人在这里打卡,和机器人合照留念。
会议室里,季书辞正在和研发部门开会。
桌上设置成静音的手机突然亮起,是沈奶奶的电话。
季书辞向下属示意,起身去走廊里接电话,“奶奶,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沈奶奶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书辞,你太过分了。”
季书辞觉得这句指责倍感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他皱眉:“奶奶,您有话慢慢说,别动气。”
别墅里,杨茹低着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沈奶奶看了她一眼,气愤的对着手机说:“原来当初乔宜拒绝搬来和我一起住,是因为你去找了她,说了那些失礼的话!你不用解释了,杨茹都已经跟我坦白了。”
季书辞抿了抿唇,“奶奶,杨医生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这件事上我认为她没做错,我也没做错。”
沈奶奶怒从中来,又质问道:“那今天的事呢?你和两个男学生一起吓跑了小乔的鸟,那是她毕业论文的研究对象,你们太过分了!”
季书辞有点无奈,抬手捏了捏眉心:“奶奶,这件事您听谁说的?”
“小区的保安都看到了!小乔是哭着跑出小区的,如果不是保安拦住她,询问了事情的原委,这么大的事情我要还被瞒在鼓里多久?”
沈奶奶很少发这么大的火。
季书辞担心她的身体,不想火上浇油,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奶奶,您先冷静一下,只要您能消气,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奶奶抬起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足以显示心中的愤怒。
“你立刻帮乔宜找回白头鹤,并且帮她解决租房的问题,倘若办不到这两件事,我就辞退那两位护工,再也不接受杨医生的检查。”
说完,沈奶奶挂断了电话。
季书辞明白,这次沈奶奶是真的生气了。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乔宜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一双杏眼圆圆的瞪着他,写满质问。
好一口从天而降的大锅。
季书辞揉了揉眉心,思考良久,随手拨了个号码。
环球报业集团大楼里,魏岱川坐在老板椅上,接起电话:“季神?稀客啊。”
季书辞开门见山:“魏岱川,听说记者为了寻找新闻线索,会安排很多线人,环球报业集团记者那么多,找东西应该不难吧?”
魏岱川转了转手里的钢笔,笑道,“不难啊,季神,难得你开口求我帮忙,说吧,你想找什么?”
季书辞:“找一种鸟。”
“鸟?”
魏岱川的声音突然拔高,“季书辞,你不是在耍我吧?”
“我认真的。”
季书辞那张清俊冰冷的脸上没有表情:“这种鸟叫白头鹤,有消息请立刻告诉我,谢谢。”
*
生活中充满各种各样的意外,眼泪除了发泄情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乔宜明白这个道理,那天痛哭了一场后,便接受了白头鹤飞离栖息地的事实。
她决定重新振作起来,为了白头鹤再努力一把。
东市是滨海城市,林业生态资源丰富,有三个湿地保护区。
乔宜上网查询了东市所有林业部门的电话,以及三个保护区的联系方式,一一保存到通讯录里。
接下来的一周,乔宜每天都会给林业部门和保护区拨打电话,说明自己的情况,并请工作人员留意,如果监测到白头鹤的存在,立刻打电话给她。
乔宜为了白头鹤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林措南和姚希听说了她的遭遇,都跟着焦虑不已。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姚希叹了口气:“你的白头鹤飞了,林措北的无人机摔了,真是祸不单行。”
一周前,林措北参与研发的林业监测无人机不知道怎么摔坏了,整个人像失恋了一般,也顾不得养生大计了,每天不吃不喝的泡在实验室里修机器,发际线都倒退了一些。
姚希和乔宜问他无人机为什么会摔坏,他一副受打击的样子,连连摇头,一个字都不想说。
乔宜也不想和他比惨,见他这幅模样,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乔,那你的论文怎么办?总不能被动的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