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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宁,你是否能想象,短短七年过去,非洲灵长类动物约六成正受到灭绝威胁,这个比例还在持续上升。”
“它们居住的森林被人类砍掉,改造成了农田或牧场。有人猎食它们,把它们抓起来拴上铁链,当作宠物豢养。”
“非洲原住民并不是故意要消灭当地的灵长类物种。我曾与那些人交谈,他们有的人祖辈都以种田为生,因为灵长类常常破庄稼被不得不采取猎杀的激烈手段;还有的人是猎户,为了支付孩子的学费和家人的医药费而选择捕猎动物……”
社会经济的落后,造成愚昧和短视,政局的动荡,使有组织的犯罪横行,渐渐地,为了眼前利益而忽视长远发展的短视政策层出不穷。
所以那天在谈判桌上,Nuro公司派来的商业代表Simonsberg蔑视的认为鸟类识别AI系统没有任何商业价值时,季书辞当机立断,决定中止合作。
一个目光短视、没有可持续发展理念的公司,注定无法长久永存。
即使现在声势盛大,也迟早会被淹没在时代的洪流之中。
俞宁听完一席话,眼眶已经微红。
他执拗的转头,望向车窗外,只留给季书辞一个后脑勺。
“去他妈的Nuro,去他妈的合作,我就不信,没Nuro的千亿资本,咱们盛创科技就登不上顶峰了。”
“敲钟上市那天,老子要他们求着老子合作。”
季书辞失笑。
夜幕降临,星星低垂,熠熠光辉落进他漆黑的双眼。
以前的他,一心只谋求科研成果,其余的世间万物都不值得他费心,多驻足一秒钟都是多余的浪费。
某种程度上,是乔宜的信仰说服了他,并让他心甘情愿的走上和她殊途同归的道路。
*
当晚季书辞就要回东市。
消息很突然,乔宜知道时候,一时有些舍不得。
“为什么不多待几天”,这句话刚出现在脑海里,就被乔宜咽回去了。
季书辞的公事已经办完,还附带帮逢水镇解决了直播的大难题。她想不出来以什么名义能让他多待几天。
何况在刘宜兰眼皮子底下,两人像是瞒着班主任早恋的学生,连说句话都要暗戳戳的。
她默默的上楼,季书辞正在收拾行李。
他将那件卫衣和裤子叠好,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
乔宜觉得刺眼,闷声讲。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衣服,留下来干什么,我家又没男孩子,用不上你的衣服。”
季书辞顿了下道:“还是放在你这里好。”
现在用不上,以后日子还长,迟早会用上的。
比如陪她回娘家的时候。
乔宜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本来就差的心情变得更差了:“那我送给小石穿吧,否则留着也是浪费。”
行李箱摊开摆在地上,季书辞正在放叠好的白衬衣,听到这话,眸色渐渐变深。
他把白衬衣随手一丢,静静看着她。
他个子高,突然站起来,比乔宜高出一头。
脸色还不太好看,总之,压迫感很重。
乔宜从俯视他变成仰视他,脖子顿时不好了。揉了揉说:“你突然站起来干嘛,怪费脖子的。”
两人中间隔着摊开的行李箱,乔宜背靠墙壁站着。
季书辞太阳穴突突的跳,神色不阴不阳。
他突然迈过行李箱,一抬手,径直把她抵在墙壁上。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压着火气讲:“既然是买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再不许送给别人。”
乔宜向来吃软不吃硬,梗着脖子道:“凭什么你说不许就不许……”
“就是不许。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想让你和小石多讲一句话,多说一个字。”
季书辞一口气说完,才猛然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
偏执,跋扈,嫉妒。
一向理智、不受情绪干扰的他,牢牢的被这些情绪包裹。
说出了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
他反应过来,对上乔宜错愕的眼神,缓缓放下撑在墙上的手臂。
过了许久,他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抿了抿薄唇。
“对不起。你和谁说话是你的自由。纵然我喜欢你,也不该干扰你的人身自由和权利。”
乔宜噗嗤一笑。
季书辞不解的看向他。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话。
乔宜踮起脚,在他耳边细声细气讲:“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吃醋的样子,让人很想ruan。”
耳边的温热气息还带着她的馥郁香气。季书辞喉结滚了下,下颌线一阵紧绷。
他闭了闭眼,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再睁眼,英挺的面孔似笑非笑。
“抱歉。只有女朋友才能ruan。记得你说要再考虑考虑,那就等你考虑好再ruan吧。”
乔宜“诶”了一声,捏紧了小拳头。
好家伙,AI的恋商进步的有点快啊。
竟然学会举一反三,将她一军了。
季书辞拎着行李箱下楼,刘宜兰正在客厅里坐着,仿佛在等他。
季书辞走过去,和她告辞。
刘宜兰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没有再冷脸相对:“乔宜放假拿回来的那一箱补品,就是你送的吧?还说什么普通朋友送的,有心了。”
季书辞态度恭敬:“我和乔宜还没确定关系,那份补品是我以普通朋友的身份送的,所以没告诉您实情。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