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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映月倒吸了口凉气,眯眼看着陪葬陵的方向。
    那老头似乎能控制尸体,她身负有伤,贸然冲进去,恐怕自身难保……
    江映月心下一沉,转身回天机阁请救兵去了。
    山林中,那人目送她矫健的背影,眼中疑云重重,“缺魂少魄的人应该痴傻才对,这姑娘奇怪啊……”
    江映月顺着悬崖爬回天机阁时,天色已经漆黑了,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天机阁中。
    四处静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江映月走到自己的小院前时,瞥了眼绕着院子的小溪。
    本来澄澈的溪水竟然变成了淡红色。
    江映月心中一惊,冲进院子里。
    夜无殇正坐在廊下,背影清冷而孤傲。
    他一袭白衣,反而衬托得身上大片大片的鲜血更加渗人。
    他垂着头,江映月看不清他神情,只见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滴滴落下。
    “阿夜?”江映月试探地叫了他一声。
    他痴痴掀起睫羽,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却又有些不信,愣在了原地。
    “你是不是受伤了?”江映月吓坏了,忙去检查他的手臂,“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唔……”
    江映月话未说完,被夜无殇强势拉入怀中,紧紧将她锁着,恨不得扣进身体里。
    过近的距离让江映月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戾气,还有不安的情绪。
    江映月试图伸出手臂轻抚他的后背,“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
    “小月儿,抱歉,我做不了好人。”夜无殇的声音微颤。
    他不过刚刚决心穿上白袍,才半日而已,就又染成了鲜红。
    江映月也差点出了事。
    也许红衣才是他的宿命吧?
    这样也好,叫人惧怕,那些人才不敢乱来。
    话至此处,江映月也大概知道天机阁的血是因谁而流了。
    她虽不知原委,但她知道夜无殇从不是主动惹事的人,定然是有人寻性滋事。
    她回抱住他,轻声安抚,“阿夜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我的阿夜啊。”
    “而且在我心里你就是顶好顶好的人。”江映月在他肩膀上轻蹭了蹭。
    夜无殇感受到了她的温度,心绪才渐渐平稳下来,好像浮萍寻到了根。
    “那你还会走吗?”
    良久,夜无殇又瑟瑟然开口。
    “当然不会!”江映月没有半分犹豫,笃定在他耳边道:“你在哪,我在哪。”
    她的话给了他极大的安稳,过了许久,他稍稍放开了江映月。
    本欲揽过她的肩膀,才发现她肩膀上狰狞的烧伤。
    夜无殇目光一软,吹了吹她的伤口。
    “怎么弄得?疼么?”他声音因为过重的情绪显得有些干哑,但又很轻柔,怕吓着她似的。
    江映月摇了摇头,那股钝痛早就过了劲头,没什么感觉了,“阿夜,你帮我拿点药吧。”
    江映月先支开了夜无殇,转身去了偏院寻血影。
    “夫人回来了?”血影原本满面愁容,见到江映月,眉飞色舞地迎了上来,“幸好幸好。”
    江映月更懵了。
    她不就是去抓个贼人么?这一屋子愁云惨雾什么情况?
    “督主到底怎么了?”
    血影笑意凝固,支吾了片刻,“老阁主说,夫人和别人跑了……”
    第125章
    阿夜,要一起吗?
    血影把今日发生的事详尽告诉了江映月。
    江映月一时哭笑不得,挤了挤眉心,“督主的事,我跟他好好说。”
    江映月随手画了张陪葬陵的草图,交给了血影,“麻烦血影大人去查一个老头,我看此人鬼鬼祟祟,恐怕有诈!”
    “喏!”血影拱了拱手。
    走到门前时,江映月又在地上捡了把带血的刀交给血影,“把这个交给老阁主,告诉他,他要再敢糊弄我们家阿夜,老娘砍死他!”
    血影吓得脖子一缩,捧着刀离开了。
    江映月再次回到寝房时,房间里雾气氤氲,暖烘烘的。
    夜无殇闷闷的,但只字未提今日江映月突然失踪之事。
    他只垂着眸帮她处理伤口,甚至未曾看她一眼,“浴桶里放了热水,处理完伤口,去洗个澡就没事了。”
    夜无殇的长指抚平她手臂上略有褶皱的纱布,复又强调道:“嗯,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说完话,便径直去了屏风另一边。
    他素日里没少想着占便宜,今日倒是泾渭分明。
    这傻子果真还在生闷气呢。
    “阿夜?”江映月从屏风处探出个脑袋,对他晃了晃手臂上的伤口,“我手动不了,你不要帮我吗?”
    夜无殇脸上的愁云并未消解,但仍提步又走了进来。
    此时,江映月长发披散在水中。
    浴桶中的花瓣随着她的心跳和呼吸,轻轻摇曳,像是迷航的小船迷恋着那片若隐若现的白皙。
    不知归途……
    夜无殇轻咳了一声,双目恍惚避开。
    可一抬眸正撞见了江映月星辰般的眼,在蔼蔼水雾中格外惹人怜爱。
    “阿夜,我手臂打湿了。”江映月催促道。
    “好。”夜无殇沉了口气,搓热了双手,接过她手中的皂角。
    他迟疑了片刻,长指轻柔划过她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