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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长星在连环峰上看兄弟阋墙的大戏,谁知道镇酩的心魔如此强大,不仅杀了镇苁,还要毁了镇苁的山峰,他狼狈逃窜,被镇蓉逮个正着。
谈长星计谋出众,修为却没有镇酩高,他是化神初期,比不得镇酩的化神巅峰。好在镇酩心魔入体,剑道毁坏,和谈长星打了个平手。
镇蓉在一旁看着心焦,剑门的几座山峰被镇酩狂暴的剑气削平,仿若被集体剃了秃头。
何人在我剑门撒野?
一道男声传来,浩大恢弘,天地同寂,连没有神智的镇酩动作都顿了一顿,镇蓉转身行师门礼:弟子镇蓉,参见师父。
镇酩的青袍破破烂烂,一片一片的血迹,谈长星同样狼狈,他和镇酩打做一团,各种招式齐发,打一路拆一路,好好的剑门被他俩搞成了拆迁现场。
荣沩(wei)顾不得师徒之间的繁文缛节,一招移形换影将镇酩和谈长星送出剑门。他出招匆忙,并未定位,看着七零八散的剑门建筑,心疼的皱眉。
剑门历史悠久,开宗立派约有万年,第一任剑门门主寒潺定下剑门诗寒铁铸青锋,济美显盛荣。镇北开方岳,厚载志诚忠,一代一代弟子按照门派诗传承下来。剑门收徒严苛,约一千年收一代,荣沩是第一句最后一个字,镇字三兄妹是第二句的第一个字。剑门最小的弟子是方字辈,和门主荣沩差两代。荣沩不爱收徒,大长老荣昊,二长老荣善,收的徒弟传承到方字辈。剑门中,镇字三兄妹年纪虽小,辈分却高。
再谈荣沩将镇酩和谈长星送出剑门,一招移形换影,将他们送出六千里,睁眼便是南洋之上。灵气和魔气纠缠成一团,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海水被混乱的气息推着向上,淹没了众多细碎的岛屿。
谈长星一时失神,被镇酩扣住脉门,他感到灵气激荡,头皮一炸。
只见镇酩面无表情,丹田中的灵气掀起惊天骇浪。
谈长星暗道不好,这人想拖着他同归于尽,他看着脚下越升越高的海平面,心生一计,拽着镇酩一头钻进海里。
他本想用海水阻隔镇酩的自爆,虽然没什么大用,但聊胜于无,谁知道刚进海面就双双昏迷失去意识。
魔气和灵气没人//操纵,渐渐平静下来,海平面下降,海水退去,露出岛屿的全貌,重归平静,海风袭来,将两人搁置在沙滩上。
注释:
① 情若连环,恨如流水,甚时是休出自宋代苏轼《沁园春情若连环》
②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出自宋代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第2章 仙途断点
前尘岛,本是广阔南洋中的一个无名小岛,一万五千年前,一位大乘期大能与友人斗法,双双沦落此间,仙途尽忘,记忆回到凡尘,重启骨龄,被人偶然救出时,两人面庞皱纹丛生,骨龄已达古稀之年,再无修真可能。于是该岛被称作前尘岛,又名仙途断点,误入此岛者无论修为几何,皆归凡尘,在岛上度过无知无觉的短暂一生。
前尘岛最为著名的特性是方圆十里的惑心结界,上岛者很难产生主动离开的想法,除非有人来寻,用扩音法宝在结界外向内呼唤解疑,不然误入岛内的修士几乎不存在自行离岛的可能。
前尘岛被发现后,一度作为正道监牢使用,名门正派将其触犯条例的孽徒流放前尘岛,重启骨龄。佛门言凡尘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修士免去生老病死之苦,若再拾起,便是极度折磨的惩罚。正道自诩仁慈,将罪人关在前尘岛等其老死,很符合正道的定位。其后风云变幻七千年,正道罪人大多与魔修有或多或少的纠缠,正道欲彰显仁慈,魔修却恨不得立刻把罪人弄死,于是魔修苦心钻研,发明了锁忆链,带着仙途记忆潜入前尘岛,大肆屠杀正道犯人,修真界称这次事件为前尘死局。锁忆链专克前尘结界,前尘岛被正道封锁弃用,至此已有八千年。
如今的修真界,若非刻意读史,很少有人知道前尘岛的鼎鼎大名。偶尔有修士横渡南洋,流落前尘岛,重启骨龄而老死,也甚少有人去探究死因。修真界每年陨落的人太多,杀人夺宝或者闭死关,区区前尘岛困住的个位数修士,几乎没人在乎。
补完前尘岛的背景,回到镇酩和谈长星。
海风阵阵,吹动破烂的长袍,镇酩睁开眼睛,入眼是湛蓝湛蓝的天空,仿若一块巨大清透的蓝玉髓,他动了动手肘,感受到皮肤下细软的沙粒。他半撑起身体坐起来,浑身上下酸痛无比,低头,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鲜血结成暗红色的块状物贴在皮肤上。他的右手边躺着一柄长剑,剑柄上刻有北斗七星的纹样,和两个小篆龙渊。
咳。镇酩尝试发声,声带振动,声音沙哑,喉咙生疼,他来回转头活动脖颈,发现身边还躺了一个人,披头散发,衣衫破烂,浑身是伤,伤得似乎比他更重一些,血液滴落在沙粒上洇开一小片。
镇酩伸手拍拍那个人:你好?
谈长星脑子一片浆糊,他记得自己正在皇宫中被父皇拉着自焚,火光映天,周围越来越热,随即失去了意识。谈长星未入修真前是大陆东南角偏安一隅的小国皇室,他是皇帝的五儿子,敌国铁蹄踏入他的国家,国破家亡,皇帝拉着宠妃和一干儿子们在正殿自焚,路过的修士瞧着谈长星根骨优秀,是修道的好苗子,顺手救了他。谈长星一开始入的是正道,十六拜师,二十二筑基,筑基出关发现师父被杀夺宝,谈长星悲痛之下一念入魔,谁知道他修魔比修道更有天赋,短短八百年便成为魔修十二帝之一,并率领二流宗门东夜教一跃而起,排在魔修第一门金沙楼之后。然而误入前尘岛,谈长星丢失了八百多年的仙途记忆,只记得自己尚且十六岁,跟着父皇自焚。他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响起,渐而扩大,近在耳边,他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纠缠在一起,眨了几次分开睫毛,视野清明,他发出一个单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