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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王玉冠紫衣,文采风流。
    福王光头素服,猛一看,还以为是一个俊俏小和尚。
    顾秋波见父亲敏王和叔父福王进来,忙上去见过,候着福王坐下,又过去瞧他头顶,笑嘻嘻道:王叔的头发还没长出来呢!
    福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浑不在意道:头发和指甲一样,过些时就长出来了,何必忧心?
    你还好意思说呢?母后见着你这样子,差点没背过气。敏王恨铁不成钢的瞧了一眼福王,待要再说,满屋全是人,倒忍了下面的话。
    福王本名顾元维,今年十五岁,是先皇最小的儿子,与当今皇上和敏王一母同胞,皆是尚太后所出。尚太后晚年得子,印证帝后一直恩爱的神话,对顾元维自是百般疼爱。顾元维出生时,恰好四海盛平,后宫和睦,先皇特赐福王封号,待之不与诸皇子那般严苛,倒养成顾元维放纵的性格。
    先皇驾崩之后,顾元维不顾尚太后阻拦,只身跟了子母庙原主持觉慧一起云游海外去了,直到今年初才回来。回来时的装扮差点把尚太后气晕过去。仁元皇帝和敏王见顾元维剃光了头发作和尚打扮,当时也目瞪口呆。
    顾元维见了大家的神色,只得解释道:我和师傅从开罗国坐船回来,当时正值暑热时分,船在海中央,夜里还好,白天就是脱光了衣服也还是热的不行。因见师傅光着头,一袭宽袍,看着甚凉爽,我便偷了他放在房里的剃刀,把头发剃光了。一时又拎了他一件洗得薄稀的旧衣裳换上,头上一轻,身上又一轻,觉着凉爽了不少。因剃光了头发,洗头时只用巾子一抹,梳子也不用,那个方便啊!待得入冬,船上淡水渐少,船上商人不能常梳洗,头发倒发出一般味儿,好容易洗了,又晾半天冷风才干,倒是我跟师傅光着头极是清爽。
    子母庙是京城第一大庙,香火鼎盛,皇亲贵族多是庙里的香客。原主持觉慧方丈善医术,早年为先皇治过病,算是有些功劳,当今仁元皇帝见了他也要称一声师傅的。顾元维常跟太后往子母庙里听经,一来二去的,便与觉慧方丈混熟了。觉慧方丈早年云游过四海,见识广博,顾元维极是敬佩。因听得觉慧方丈有意往海外一游,自然想尽法子要跟了去。
    仁元皇帝因见顾元维一意要跟觉慧出行,便道:我常听得海外诸国民风开放,民智大开,常有奇技,是我国所不及,你去见识一下也好。尚太后听得如此说,只得放行。只是顾元维华服紫冠出行,回来却作了小和尚打扮,太后少不得训斥一番,却也无奈,只能等着他留长头发再作计较。
    因顾元唯早已在宫外分府另住,太后不能时时拘着他,只得吩咐敏王多些留意他。敏王对这个王弟也极是宠爱,自然应承,
    沈玉照见顾元维来了,却颇为头痛,这个小叔子做事不按牌理出牌,偏生儿子极为喜欢跟他混在一处,怕就怕他带坏自己儿子。
    顾秋波这会犹自跟顾元维道:王叔,你也想参加这次的折花郎大选吗?就你这个光头,能行么?
    嘿嘿,我听礼部官员说,这次人选只有十位,比往年少了两位,若是加上我们两人,岂不正好凑够人数?光头怕什么?没有头发遮着,更加看得出俊不俊。顾元维说着,又朝敏王道:王兄,南国举办折花郎大使,本意却是与民同乐,若是我和秋波也参加了,自更是热闹。王兄放心,我这几年跟着觉慧方丈,得他点拨,耳目灵便了不少,等闲人近不得身,到时自然护着秋波,不让他有损伤便是。
    胡闹!敏王听得顾元维的话,哪里会应承?正待责几句,却听得外书房有人求见,一时想起今日朝会上听到的消息,忙起身去了。至晚方回。因见四下无人,这才把得知的消息告知了沈玉照。
    沈玉照听完张大了小嘴,蒋家会甘心么?
    如今太平盛世,蒋家还一力把持着兵权,皇上如何放心?把大将军的兵权一分为二之举,怕是皇上谋划已久之事,蒋家不甘心又将如何?
    原来今日朝议上,蒋镇以年老为由辞去大将军之职,仁元皇帝自然恩旨让蒋华安晋位袭了大将军。与此同时又下了旨意,令兵部和大将军分掌后权。现下蒋华安只有领兵权,而无调兵权。原来只管兵器征兵等事的兵部,重设了兵部侍郎,掌了调兵之权。也就是说,大将军领在京及在各地的军队,但不能自己调遣军队。兵部不直接统率军队,却能发布调遣军队的命令。至此,将军府与兵部互相制衡,再不能独掌兵权,皇帝多年的心病一下子缓解了。
    大将军之权一分为二,蒋家却没有外人所以为的那样不甘心。蒋镇淡淡道:站得高,跌得必重。如今顺势下来,反是好事。
    蒋华安一晋大将军之位,兵权就被分去一分,想着将来行事却要受兵部钳制,本来颇为不快,可是细想蒋镇的话,却点点头道:兵权被分,蒋家反可保百年基业,也不算坏事。
    蒋镇和蒋华安关在书房中说话之时,尚婕和贺圆却听得折花郎名单上有蒋白的名字,第二日便进宫禀了尚如贞,说道蒋白本是女娃,参加折花郎大选只怕不妥,还得让礼部官员删掉蒋白的名字,另选少年郎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