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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睡觉,睡着了就不觉得饿,她如是所想,动作却有些发软,腹中亦传来叽叽咕咕的声响。
    外间有人敲门:“阿猫姑娘,是我。”
    听出是李栩,还道是有什么事,白盈玉忙开了门,问道:“李大侠有事?”
    “我二哥让我来问问你,你可用过饭了?”李栩笑问道。
    “我……”
    若是说没吃过,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更麻烦;可若是说吃过,今夜着实难熬。白盈玉还拿不定主意应该点头还是摇头的时候,腹中不合时宜地叽咕了一声。
    李栩显然是听见了,笑道:“还真让我二哥说对了,你还真是没吃。你想吃什么?要不我让厨房下碗面送上来。”
    白盈玉歉疚地道:“我总给你们添麻烦。”
    “怎么会。”李栩安慰她道,“你还想着给我们送伞,我们还没谢过你呢。”
    没想到让他们知道了,白盈玉更不好意思:“是我太笨了,连地方都没找到,还好你们没有淋到雨。”
    李栩笑道:“是我们去了酒楼,难怪你找不到。我二哥说那些话是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对了……”他掏出了银两放到桌上,“他让我给你些银两摆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
    既然是萧辰的意思,那还是不要拒绝的好。白盈玉似乎已经能隔着墙看见他不耐烦的神情,只得点头收下:“替我谢谢萧大侠。”
    见李栩欲走,她迟疑了一下,又道:“那个……”
    “嗯?什么?”
    “我……看见萧大侠的衣衫好像有处地方破了,我勉强会些针线活,他若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替他补补。”她鼓足勇气道。
    李栩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喜道:“你会针线活,太好了。那我待会就拿过来。对了,我有两件衣衫,也有处地方开了线,你能补么?”他与萧辰都不擅长这等缝缝补补之事,若再满大街找裁缝店着实也是个麻烦事,眼下白盈玉会针线,自然再好不过。
    “当然。”
    李栩的不客气,让白盈玉放松了许多,她点头笑道。
    待白盈玉吃过汤面,李栩果然抱了一堆衣衫过来,看上去绝不象他之前所说的两件衣衫而已。
    “这个……我仔细翻了下衣衫,又发现好几件都有破损。”李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会不会嫌太多了?”
    “怎么会。”
    白盈玉笑道,她倒是很喜欢李栩不见外的举动,和莫研很相似,无形间便给人于暖意,似乎也亲近了许多。
    李栩把衣衫一件一件挑出来给她看:“这两件是我二哥的,除了下摆,袖口的线也有些松了,另外……他大略地把需要修补的地方指出来。
    白盈玉看了下,都是些小处,几针便能缝好,只是这些衣衫颜色各有不同。萧辰衣衫仅有青灰二色,而李栩的衣衫则鲜艳得多,宝蓝、葱黄、豆绿,甚至还有他身上穿的海棠红。
    “补起来都不难,只是线还得到街上配去。你们急着穿么?”
    “不急不急……你慢慢补便是,反正我们还得在顺德呆上几日。”
    “那便好,我明日便去买些线来,日后路上也方便些。”白盈玉顿了下,终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他……这衣衫……他知道么?会不会生气?”
    “当然不会,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李栩打着哈哈,没敢说自己是趁着萧辰睡着后才把衣袍拿出来,萧辰压根就不知道。他笑嘻嘻地挥下手以示无碍,往门外退去:“你早点歇着,我就不打扰了。”
    “哦……”
    看来萧辰果然不知道,白盈玉忐忑地应了,看着桌上的那堆衣袍咬咬嘴唇。
    罢了,想那么多作什么,自己是好意替他缝补衣衫,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何必这般不安。她取过桌上的一件半旧青衫,很普通的料子,手肘处被磨的微微有些发白,自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了。
    可说来也怪,为何这袭青衫穿在他身上,无端地楞是让人有飘逸出尘,不敢近前的感觉。她拿着衣衫,脑子仿佛看见萧辰穿它时的模样,怔怔地盯了一会儿,半晌才回过神来,发觉脸红得烫手。
    未敢再深想下去,她放下衣衫,跳起来吹熄了灯,自上床歇息去。
    次日清早,李栩来叩门喊白盈玉下楼用早食。
    白盈玉梳洗后赶忙下楼来,却见桌边只有李栩一人,并不见萧辰,奇道:“萧大侠呢?他不吃么?”
    “我二哥头疼,怕人多吵,就不下来了。”
    “他不舒服?”白盈玉立时想到他昨夜面色微微发白的模样,关切道,“病了?”
    “应该是昨夜里酒喝多了,我二哥酒量不好。”李栩笑道,“你不用担心,不打紧的。我已经让厨房煮了醒酒汤,待会就端上去给他。”
    白盈玉方放下心里,取了个馍馍,垂头吃粥。
    “待会我陪你去买针线,方才问过小二哥,附近不远便有绣坊和裁缝店。”李栩三口两口啃完一个馍馍。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
    白盈玉不想被人看成是什么事都做不了的人。
    李栩端起碗把粥喝尽,才道:“没事,我正好也要去替我二哥买几件衣衫。”
    买衣衫?白盈玉一呆,直觉的反应便是萧辰得知自己替他补了衣衫后,干脆连衣衫都不要了,所以要买新的。如此想虽然有失厚道,可萧辰性情实在太过古怪,她着实捉摸不透,只觉得此种可能甚大。当下她也没好意思问,默然埋头啃馍馍,心里不免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