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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嘉想要说点什么,喉咙却像黏着胶水,实在没有办法缓解难受的情绪。
徐书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他。
付嘉只好把视线移开:“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谢谢。”
一听他这么说,付嘉就把买来的矿泉水拧开了。本来想递给他的,可看他胳膊一动就疼得眉头微蹙,干脆就主动凑到嘴边让他喝,“我喂你吧。”
徐书原侧开脸笑了一下。
付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愣了愣,傻傻地看着他。
气氛仿佛变得有点不一样,是错觉吗,付嘉竟然觉得有点……暧昧。
两人心照不宣地安静片刻,徐书原把脸正过来,并没有拿话调侃,只是说:“那就有劳了。”
付嘉一手握着瓶子,另一手接在下面,看着他嘴唇靠近瓶口,泛着淡淡青色的下巴也靠近自己的手,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呼吸的频率。
他喝水的时候脖子仰起来,喉结会跟着动。有几滴水滴到付嘉手心,又凉又烫,真的,付嘉疑心自己的感觉出现了错误,可是又没办法找谁印证。
怎么会这样……
喝完水又坐了一阵子,检查结果才出来,一切安好。
付嘉想送他回去,但徐书原坚持自己打车就可以,还说要把钱转给付嘉。一时心酸得没办法,付嘉站在医院门口摇了摇头:“是我害你这样的,医药费本来就应该由我来承担。”
徐书原没有跟他争,叫到车以后说:“也好,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听上去还是要划清界线的意思。
夜色里两人静静地站在路边,连付嘉都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沉默少许后问:“你的手这样没法工作了吧?”
“不能做也要做。”徐书原说,“现在是忙季,我走不开。”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徐书原仿佛没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
“你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帮我。”
其实也不是怪他,就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不是要谴责任何人。
后来车到了,徐书原坐上去关好门,艰难地扣好了安全带。付嘉在窗外对他摆手:“拜拜。”
他说:“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等他走了,付嘉独自一个人去打车,一路走一路觉得心脏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可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么。
第14章 无所谓的事
那之后付嘉只抓到两次回公司的机会,每次都要专程跑去十五楼一趟。
“来找书原?他请假了。”
头一回就有人认出他。
“请多久?”
“一天吧好像。”
怎么这么不巧。
他喔了声,在徐书原的工位旁边稍作流连,转身回自己部门了。
第二次中午忙完工作跑过去,结果发现工位比上回干净很多。一问才知道,老板已经批准徐书原这几周在家办公,有同事帮忙把必要的东西打包寄去了家里。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徐书原?
付嘉魂不守舍地回了四部。
路上撞到人,他低声说对不起,结果对方仍旧挡在前面不让开:“对不起就完了?”
抬头才发现是久未露面的邱越,满脸挑衅。
可惜付嘉实在没有心情应战,说了句:“你出差回来了啊。”就侧过身子走开了。邱越在后面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出差了?”
“书原的姐姐告诉我的。”
他拖着步子往工位走。
“什么?你见过静姐,去过我家?”
“那也是书原家,我不能去吗。”
邱越追上来:“谁让你跑去找他的,付嘉你能不能离他远点儿啊我说。”
本来付嘉就心情欠佳,听了这话干脆把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放:“少这么连名带姓叫我,我跟你还算不上朋友。而且你不就是跟他合租么,一个室友而已,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周围的同事虽然表面镇定,可耳朵通通竖了起来。邱越毕竟稳重许多,当下没再和他继续吵,而是转身回了自己工位。
两分钟后,付嘉的电脑蹦出一条即时消息——
[就凭他这四年只有我一个朋友,我知道他所有的事,知道他因为你失去过什么。]
书原因为我,失去过什么?
没等他反问邱越的头像就黑了,下线离开。
直到快下班时付嘉还在想这句话。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答案,可是没法去印证,也有点不敢去印证。
抱着无法排遣的黯然,他又看了一遍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新消息。自从那天离开医院徐书原就没有再理过他了,消息不回,电话不接。
书原的手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点,周围一圈同事作鸟兽散,只有付嘉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进电梯后手机震了下,他没注意,走进停车场才发现。
是条微信,虽然不是徐书原发的,却仍然让他停下脚步,站在车前急急忙忙地滑开。
五分钟前「小静水果零售批发」问他:“很抱歉打扰,梨您收到了吗,吃着感觉怎么样?”
口气有点陌生,因为徐书原说话很少称“您”。
“收到了,很好吃。”
对面马上回了他一个笑脸:“年前我们家有活动,买五箱送一箱,买得多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