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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方长,以后慢慢算。
装睡的小猫咪莫名其妙的背后一凉,眯了一条缝瞅了眼傅长林,对上他教授似笑非笑的眼神,赶紧闭眼。
完了,教授要拔我的输液管了……
到了考试周,傅长林也不用再去学校,平时除了回家,就是在两家医院间来回跑。
这期间左念一见傅长林就下意识的炸毛,然后在傅长林一如往常的神态里,再慢慢放松下来。关于喜欢的话题傅长林没再揪着问他,但毕竟现在身份已经公开透明,左念的行为举止也会更像个人一点,尤其是面对傅家老爷子。
老爷子现在就在傅长林家里住着,平时经常会给他带各种骨头汤,然后跟他聊聊家常,甚至一聊就是一下午,家长里短的问着。
这一老一小一问一答的,加上左念时不时点头摇头的样子,反正是给苏宁宇的冲击不小,甚至私下拉着傅长林忧心忡忡的问过。
“你家阿左怕不是被什么玩意给附身了吧?毕竟旧校舍那地方…是吧……”
傅长林温和一笑。
“嗯,艳鬼附身,羡慕么?”
被“羡慕”到的苏宁宇一脸惊恐的连退好几步,觉得傅大教授多半也被附了身,一连几天除了换药检查,都得绕着他们走。
左念觉得老爷子似乎对自己的家庭很感兴趣,关于自己的爷爷奶奶,父母亲人,总是事无巨细的听着问着。
这可能也是左念这么多年第一次对别人提起自己的家庭。小的时候被人排挤,那些家长老师会连带着他的父母一起排挤,甚至当着他们的面说过很多难听的话。
同学们认为他有问题,家长们认为他缺乏教育。
久而久之,父母便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让父母蒙羞,让他们在老师家长面前抬不起头。再后来,家长会上,左念的位置再也没有人坐过。
这些事他当然不会告诉傅老爷子,但关于父母他也确实没什么能讲的故事,所以提及家人,他聊到的总是奶奶。
奶奶对他很好,或者说奶奶似乎对所有人都很好。但奶奶也会生气,会发很大的脾气,尤其是在听到别人说左念的坏话时。
傅老爷子似乎也很喜欢听,听他说所有和奶奶有关的事,甚至在知道奶奶已经病故后,一言不发的落了泪。
“你爷爷呢?他怎么样?”
左念顿了一下,他对爷爷的记忆也很淡,因为爷爷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爷爷的身体不好,家里似乎总有散不去的药味,左念对他唯一模糊的记忆,大概就是有一次去爷爷家里玩,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出了门的自己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左念吓得直哭,最后还是爷爷找到了他,回家就把还在看电视的父亲狠狠的骂了一顿。
后来每次提到爷爷,奶奶说的最多的就是感激,不是喜欢不是爱,就是一种感激。
以前的左念不太理解,但看着身边陷入了回忆的傅老爷子,左念隐隐约约的抓住了些头绪。虽然没有问过,但老人们之间肯定是有过故事的,比如那对相似的玉佩,比如他们手上都带着的红绳,比如他们相同的后悔。
但傅老爷子没有提,左念也就没有追问。
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苏宁宇才表示那只小三花完全脱离了危险,但和左念一样,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
知道消息的左念迫不及待的提出要去看看她,三花一直在监护室,虽然总能听到苏宁宇说她在好转,但没有亲眼见过,就始终是放心不下。
被傅长林带到三花的病床前,原本精神的小猫瘦了一半,被剪掉的耳朵尖已经结了痂,身上缠着绷带,带着石膏,躺在那里撑着眼睛看着他。
——阿左……
左念被她这细声细气的一嗓子差点没叫哭了。发生在自己身上没觉得怎样,看到三花的时候才觉得。
好好的小猫咪,这都造的什么罪……
左念伸着爪子摸了摸小三花的头。
——嗯,我在呢,我就说会带你出来吧。
三花没什么力气的动了下尾巴尖。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幸好我认识你,你能来救我真好。
左念什么也没说,安抚的摸着她的头。
——那个坏人呢?你有没有抓住他?
这件事始终是三花的心结,身体在慢慢恢复,但半梦半醒间,那个残暴的人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就好像一睁眼,她还在那个天台上。
——抓住了的,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我保证。
左念认真的说。
“他被开除了,已经让他回老家了。”
傅长林补充说。
这些事他也是听乔欢欢提起的。
孙昊翔的事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虐杀了五只猫,重伤了左念,学生们原本就被不时冒出来的死猫搞的人心惶惶,这下得知真相,孙昊翔在学校里几乎毫无立足之地,如果不是老师的及时制止,恐怕早就进医院不知道多少次了。
因为影响太大,学校在第二天就责令将他开除了,孙昊翔的父母赶来求情,哭闹无果,就开始破口大骂,认为学校小题大做,甚至认为是傅长林滥用公权逼着学校要毁了自己的儿子,又说孙昊翔是受了吴海的威逼才会变成这样。
最终被带进了派出所,才没再出现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