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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走,老水街这边也炸开了。
他们没想到谢渡川居然是豪门真少爷,比天塌下来还不真实。
这里的人几乎都欺负过谢渡川,想到日后可能会被报复,都是吓得不轻。
等谢渡川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县城,抵达滬城程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程家其他人已经在等着。
他们本没有心情,甚至很排斥,但第一天总归要做做样子。
程诗琳坐在程青牧旁边,挽着他的手臂,娇声道:“哥,你放心吧,不管谁回来,你永远都是我哥,我才不会承认其他人呢。”
“诗琳,别这样说,他才是你亲哥哥。”程青牧勉强一笑,他抬手想像往常一样揉一揉妹妹的头发,可想到他现在不是程家孩子了,又给失落放下。
“哼,我只承认你!”程诗琳见不得最爱的哥哥这般难受,她看向程母,娇蛮道:“妈,你也说句话啊。”
程母也是看着程青牧,目光温柔慈爱:“青牧,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孩子,是程家的大少爷,即便是他,也无法越过你。”
她现在还是有点乱糟糟,精心培养,格外优秀的宝贝儿子居然是假的,而她亲生儿子生活在又脏又乱的贫民窟,还是那样的夫妻养大。
她觉得很玄幻,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们家身上呢。
“妈妈,诗琳,这件事终归我是得利者,他是受害者,不管怎么样,我对他都是有愧。”
程青牧浅浅一笑,眼底却是显而易见的失落与难过,“等他回来到了,我就收拾东西离开程家,不能鸠占鹊巢。”
他也舍不得爸妈和妹妹,可正主回来了,他这个假的,又有什么资格呆着呢。
突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也难以接受,可证据摆在眼前,他无话可说。
“哥!你不许离开!”程诗琳一听着急了,她心中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亲哥越发厌恶。
被抱走就抱了,事已成定局,默默消失不就行了吗,现在干嘛还回来破坏他们家的幸福生活。
程母本来还很难受,听到程青牧要离开,她立马将这点情绪抛之脑后,眼里溢出了泪水:“青牧,你可是妈的儿子,你要是离开了,这不是在剖我的心脏吗。”
“妈,诗琳,你们别这样。”程青牧连忙站起来,走到程母身边坐下安抚,程诗琳也坐在旁边说着甜话。
一时间氛围很温馨,好似刚刚的压抑情绪不存在过般。
只是等管家喊着“先生”,还有“少爷”时,随后从玄关绕过酒架,走入客厅有两个人。
他们熟悉的程珲,还有个手提陈旧包裹的谢渡川。
看到他,大家自然知道是谁了,程母他们脸上笑容渐渐收敛。
程诗琳看着谢渡川一身破旧衣服,洗得颜色都发白了,她嫌弃溢于表,“土包子。”
声音不大不小,但大家都听见了。
程家夫妻没有出声,程青牧抿了抿嘴角,他心想自己现在没资格说话,就安静坐着。
谢渡川瞥了程诗琳一眼,忽然笑了,自顾自走到沙发上坐着,包裹丢在脚边。
他伸手拿过红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了口,还评价了句:“有钱人的苹果,就是比路边摊甜,怪不得有人舍命也要掉包呢。”
初进程家,他倒是自在得很,没有点束手束脚的不适应,比他们更像主人。
大家都是被他这一出给弄得发愣,好似和所想的完全不同。
然而这话里有话的讽刺,程家夫妻眼底划过心虚,尔后又变得恼怒,都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现在也回到程家了,现在是在埋怨他们吗。
程青牧暗自握了握拳,他垂低着头,眼底划过难堪,默不吭声。
程诗琳一听气得要炸了,她腾地站起来,指着谢渡川,怒骂道:“你马上给我起来,这是你这种脏兮兮的东西能坐的地方吗!”
谢渡川啧了声,抬眸看向她,目光冷淡:“吵死了,人长得丑,声音还难听,像只被掐了脖子的老母鸡。”
“你!”程诗琳怒目圆睁,气得脸都涨红了,找不到话回骂。
她长那么大,都是千娇百宠,什么时候被这样说过!
程诗琳去到程珲身边,拉着衣角撒娇,“爸,你看看这个土包子,他居然敢这样说我,直接赶出去就算了,带回来做什么。”
“好了!”
程珲扯了扯领带,他瞥向谢渡川,厉声呵斥:“这里是程家,你在市井撒野的那套别给我带来!”
“行啊。”
谢渡川咬着苹果咔嚓响,他一笑:“反正那是对付人的,对付杂物,当然是有另外一套咯。”
这话又是将程诗琳气得头发要炸开,居然敢骂她连人都不是!
看他们‘兄妹’争锋相对,见程珲和程母对谢渡川的厌恶更深了,程青牧适时开口:“爸,妈,我想···”
“想都别想!”程诗琳立马打断他的话,“我只有你这一个哥哥,别的阿猫阿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有没有资格。”
她说后面这话,余光扫向了谢渡川,神情得意高傲。
“你叫谢渡川是吧。这件事并不是青牧的错,就算你心中就算有怨恨,也没资格恨他,这都是天意弄人。”
程母自谢渡川进来后就观察了,发现完全和程青牧无法比较,她面色也就冷淡了下来,“青牧也是我的儿子,他会留在程家,依旧是程家大少爷,而你就当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