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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少年时在涿郡待过一段时间,甚是怀念,所以闲暇时都待在这,你来得不凑巧,郎君上午恰好有事走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再回来。你就在这好好住下,有什么事来找我就行...”
吃的、住的、换的衣服,都给秋露浓准备好了,全都是凡间皇室也难得一见的珍品。
换衣服时,有侍女默默上前,给秋露浓梳起精致繁复的发簪。
她才发现这里连侍女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他就这样奢华的在涿郡养了这么多美人?
秋露浓没想到祁知矣疯得这么彻底。
余子骞坐在对面,悠哉悠哉的喝茶,秋露浓看了一圈周围形形色色的美人,深吸一口,问,“这些人...都是要加入玄天宗的?”
“秦姑娘,人各有志,有的人想要攀上那登天之道,有的人却觉得一辈子锦衣玉食像公主一般被人服侍就满足了。”余子骞笑了笑,“更何况,能侍奉尊上,哪怕是凡间公主都愿意的。”
“真是...”
秋露浓默默把神经病三个字吞进去。
余子骞当天就离开了。
而第三天深夜,秋露浓终于等来了祁知矣。
午夜的寂静突然被打破,门外不停晃动着人影,少女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兴奋又雀跃。
不用问,秋露浓知道祁知矣回来了。
他一回来,整个宅院都像是活过来了。
秋露浓站在门外,看着祁知矣懒洋洋的靠着窗,席地而坐,宽大衣袍落在奢华的印绣相花缎木塌上。刚沐浴过,发冠取了下来,一头漆黑的长发用红绳结起。
他敞着怀,露出锁骨和一片清瘦见骨的胸膛,月光下肤色莹白如玉。
只需一眼,秋露浓算是知道,为什么余子骞那么胸有成竹了。
窗外一轮明月,屋内没有任何装饰,却唯独挂着一副仕女画。
祁知矣面前摆着本翻了一半的诗集。他在一堆美人中,半阖着眼睛,漫无目的得有时望月亮,有时扫两眼书,更多时候,是盯着墙上那副画。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看任何人,好像在座所有人都不值得他看。
“新来的妹妹啊。”有人看到了门外的秋露浓,推着她,像接力般把她推进屋内。
“快去给郎君端一杯茶。”又有人把银制的茶盘递给秋露浓。
秋露浓接过了茶盘,迈步,大步流星的走到祁知矣面前,放在桌上。
几秒后,祁知矣抬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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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1章 不与时人同梦
◎滚滚红尘梦◎
今天的夜晚,宛如冰蓝色幕布上挂了个玉圆盘。
祁知矣并不喜欢这月色。
太圆满,又太美好。
这座小宅里的一切都仿佛一个美好而温柔的梦境。他很小的时候,在乡下落满大雪的草棚里,望着天空,总是怀疑自己会被冻死在这个冬天。
一个贫瘠山野间长大的孩子,关于仙境最美好的幻想,也不过是一个四季如春、足够遮风挡雨的院子吧。
等他再长大一点,梦里又多个了女人。一个明艳如刀,不是那么容易靠近的女人。
风吹起散落的墨发,青年单手撑着头,翻了一页诗集。手指修长,手背肌肤莹白如玉,他抬眸,视线飘飘然的落在仕女画上。
被他视线掠过之人,会发现他眼中空荡荡的,被他看着,宛若和四面八方都是雾气的荒野对峙。
那是一种令人心生难堪羞愧的眼神。目空一切,高傲冷漠得让人打心底觉得自己卑贱。
可这里的女人似乎都习惯了。依旧娇俏又活波的和祁知矣搭着话,朝气蓬勃,室内艳光四射。
突然间,秋露浓明白祁知矣养着这一院子女人的意义。
少年时期,祁知矣脸上还时常会挤出虚假的微笑,而这么多年过去了,等他拥有了绝对的力量后,却连笑都懒的笑了。
最常见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冷冷清清,像凛冽寒风中斩断空气的长刀。
祁知矣,几百年来最入世的正道大能,身兼玄天宗太上和祁家家主两个身份。
只要露出一丝疲倦或者缝隙,那些盯着他的人立马就会像豺狼冲上去,死咬着他不放。
可在这里,祁知矣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眼神。疲倦,又懒得遮掩。
秋露浓感觉,这一屋子少女,像是他精心挑选的宠物。
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在这里呆一会,心情糟糕了,随时可以像碾死一个蚂蚁一样让人在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瓷杯中的茶叶打了个弯,秋露浓看到祁知矣随手拿起茶杯,瞟了一眼茶盘。
视线短暂的停留了片刻。
祁知矣突然抬头,问,“你会用剑?”
啊?
秋露浓茫然的望着他的眼睛,确认他在问自己后,回答道,“会。”
室内突然一阵异样的寂静。
美人们停下来,诧异或艳羡的看着新来的少女,彼此之间交换着复杂的眼神。
“我看到了你的手,就在想...”月光洒满窗下,朗月清风般的青年侧过头,淡淡的说,“这双手拿起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小时候曾学过剑。”秋露浓说。
祁知矣看着面前低垂着眉的少女,眯起眼睛,“修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