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7页

      这个女人果然又怀孕了。
    自从第一次失足掉进水里,姜夷安以后每回怀孕都躲着自己。那宫里头不知道的,倒还以为她第一个孩子是自己推没了……为了争得男人的宠爱,连滑胎的风险她都舍得,也是够拼了。
    不过这会儿阿昭已经不气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早一点看到这样的画面,然后她就不会再对赵慎心存盼望。因为此刻的赵慎,膝上卧着他的宝贝女儿,神态柔和,看起来才像个丈夫。而他在自己的宫里,只是个皇帝。
    嬷嬷怕主子不高兴,连忙哈着腰代为解释:“启禀皇上,这丫头她是个哑巴,之前小皇子一直都是她带着,所以奴才把她领来了。”
    “不能说话嚒?那很好。”赵慎向老太监递了个眼神。
    太监有些不忍,三两步走过来催促:“不留了,不留了,皇上说叫你们快走呐,不留了。”
    阿昭撑着地板踉跄地站起身来,抱着沁儿对赵慎深鞠了一躬。
    赵慎却没有抬眉。
    他连他儿子的最后一眼都不愿意恩赐。
    他低头凝思的样子从前让自己多么着迷。
    阿昭的指甲抠进掌心,抱着沁儿的手瑟瑟发抖。
    “呃呜~~~”沁儿趴在阿昭瘦削的肩头,对着父皇抓小手。见父皇没有看他,便凉凉地把头埋进阿昭的颈间。
    ……
    悉悉索索,婢女宽长的裙裾伴随着脚步声离去。
    那丫头眼中萋惶,分明对自己又怕又恨,休要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赵慎眼角余光瞥见,不免凉凉地勾起嘴角——呵,她倒是难得培养了个心腹。
    “青桐,他在你就在;他不在,你也不用在了。”
    阿昭走到殿门口,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蔑。瘦削的肩膀微微一滞,心伤顷刻又被撕裂,连忙加快速度遁离开去。
    ……
    那一路弯弯绕绕,沿着红廊窄巷越走越深,越深便越阴暗荒凉。
    裙裾被露水与泥泞沾湿,脚下步履却不能停。怕一停,忽然便没有了勇气。
    穿过一面斑驳砖墙,终于走到那一道窄门跟前。
    森幽老树将破败的宫殿打出萧条阴影,斑驳的铜锁上满是红锈,还未靠近,已然一股死气扑鼻。
    阿昭顿了顿足,好似听到有人在身后唤——
    “阿昭,阿昭,快回来!那里不能过去……那里头有魔鬼,要是知道你是祖母的乖囡囡,她们就会把你吃掉。”
    那是阿昭幼年的回忆,可惜昔日的人,如今已经不在。
    老太监催促:“怎么又不动了,走啊,这里可是你最好的归宿了。到了今儿晚上,你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幸运。”
    沁儿睡着了,阿昭拨开他背上一颗小青壳虫。一狠心,走了过去。
    这一过去,那前生一切辉煌便成过眼云烟。今后的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哑婢。
    她叫青桐。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谢谢大家的收藏和留言支持~!!祝所有的亲们国庆快乐,玩得happy,事事顺心ヾ(^▽^*)))
    还有龙猫、道化师、九小姐以及韩谢桔年在旧文《小桃红》下扔的火箭炮、扎克斯灌溉的营养液~!来吧,请接住葫芦家的旺财,随便欺负hiahiahia~~
    【旺财:主人你见色忘义,窝不认识你(ノへ ̄、)】
    ☆、第4章 长鸣哀
    下了一夜秋雨,脚底下的枯叶踩上去湿漉漉的,踏不着实处。老太监把手抚上斑驳铜锁,未来得及推门,那门却已自动打开。
    吱呀吱呀,一股霉酸之气扑面而来。
    “真是晦气,好死不死偏做什么吊死鬼!”
    “都是一群骚娘们,干熬了十几年,熬不住,不死做什么?”两名内廷侍卫指挥着太监将一个黑木担架抬出来。
    那担架上仰面躺着个粗衣女人,脖子上一道勒痕明显,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年纪,脸面苍青,一双金玉玛瑙在耳畔刺目耀眼。
    太监抬得不仔细,担架在门边上一磕,她一只惨白的手便从褥子里垂下,好像想要握住什么,空落落的晃来晃去。
    阿昭便想起那天被挂在横梁之上的自己,下意识地往退后开二步。
    老太监回过头:“这就怕了?宫里头哪天不死人,你在司徒娘娘身边看不见罢,进来你就习惯喽。”
    一边说,一边拍去身上的晦气,抬头挺胸跨进门槛。
    这是个残败破落的小院,看起来就好像有过几百年的历史。脚底下的青砖石头长满了青苔,密密丛丛,一不小心就能将人滑倒。宫殿已是残桓断壁,尖长的琉璃檐角从屋顶坠落,搭在院内两根枯枝上,正好被用去晾了旧衣裳。许是昨夜下雨未收,那衣裳湿漉漉的打着补丁,看不清原来颜色。
    院子里却热闹,一群女人围成一圈,正在看中间两个打架。那胖的足有二百斤,肥硕的屁股将瘦的骑在身下,好似在抢着什么,嘴里头骂着粗鄙的话。瘦的却是个粉面娇娥,被坐得腹痛,干脆伸出爪子将她抓了一脸。痛得那胖子哇呀一声“小贱人!”才抢过来的珠环便掉了在地上。
    “快抢!”围观的女人连忙一窝蜂扑上前去,你踢过来,她拽过去——噗!
    珠环便被踢飞到了阿昭的脚面。
    阿昭低头一看,竟是一串金玉玛瑙手链。她忽然想起方才被抬出去的那个女人,吓得受伤的脚趾头一缩,珠环滑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