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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依言将她抱过去。
这浴缸大不大倒也就那么回事,关键是,它杵在整片大落地窗下!
景陆沉居高临下看着,有些犹豫。
不嫌硌么?
虞隙刚被放下就兴奋地翻身,自己找好了舒服的位置。
他只好暗暗呼气,认命地去拉窗帘。
虞隙却连这也不让。
她一把握住他的臂膀,细白的小手覆上突起的青筋。
“不用拉吧,我特意挑了楼层,五十楼哎,没人看得见。”
“你——喜欢这种刺激的?”
他突然收紧的臂弯教她只能用破碎的哼响回答,她有多喜欢。
女人柔软的腰肢到底没多少力气,稳不住重心,惊慌间不小心,失手打开了水阀。
热气氤氲起来,虞隙的意识也被蒸腾得模糊恣意,景陆沉却停下了动作,虞隙疑惑地睁开眼,正要发问,他突然凑上来,与她鼻尖相抵,在水雾中缓缓启唇。
“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第二,这一次,我要追你,你要站好了,等我来追。”
他的声音低哑沉郁,像在故作深沉地蛊惑她。
动画片里居心不良的反派大魔头,就是这么引诱无知天真少女打开释放罪恶的魔盒的。
可是热水蒸化了虞隙的警惕,她想分辨他话里的陷阱,睁大眼睛却也还是懵懂。
然而恶魔还在耳边低语,催促她签下不知几何的险恶条约。
“你先答应,我就继续。”
潮热的气流涌进耳道,从悱恻缱绻流向慷慨淋漓。
箭在弦上,虞隙昏沉又恳切地胡乱点头。
下一秒,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被坚实有力的臂膀从浴缸里捞起来,像抱小孩那样挪到了床上。
景陆沉松开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腰间被什么缠住。
他安抚似的轻轻拍上去,“我去拿东西,很快。”
离开了热源,虞隙这才从混沌中找回几分神思。
她两手撑在身后,不满地咕哝:
“浴缸里不是挺好,我特意问前台要的270度全景呢。”
景陆沉正侧身对着她,听见这话,心里堵得不行。
她提前也不知道会在门口碰上他,这算哪门子特意?她先前究竟是约了什么人,有什么事,市里山上加起来好几套房子还不够她狡兔三窟的,偏要出来酒店里?
他三两下装备好,扑覆上去,哑着嗓子问她:
“浴缸好?你也不怕崴断脖子?”
景陆沉自觉无需证明,但他是真的有花三秒钟的时间权衡过地点的问题。最终还是在被她嘲不会花样和确保她的安全之间选择了后者。
虞隙似乎还要见缝插针发表质疑言论,被他瞅准时机堵了回去。
水渍在纯白布面上洇开,时间混着逸出的声响,压着脚步从凌乱褶皱间悄悄溜过。
有人不知餮足,只想贪得无厌地把自己的不甘和对方的不服都化在劲里,揉成水儿,从身上拧干甩走。
时间的流速被模糊,被抛在脑后,已分不清究竟谁第一个失控,只知道谁都不甘落后,要在下一个回合卯着劲扳回一城。
虞隙先找到话口,忠奸难辨地喘着气叫板:
“就这?也用得着怕崴了脖子?”
景陆沉濡润的眸子眯得狭长,原来质疑被堵塞住再久也不会自动消散,而只能被舒化,被宣泄,被绝对的力量压制到彻底臣服。
他咽下一切言语回答,只管身体力行地叫她知道,男人除了不能说“不行”,还有一条——
不能听“就这?”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惊蛰,虞妹的生日,let’s祝贺她终于改善伙食吃上肉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头
潮水在地球的引力下涨落, 而景陆沉,在虞隙的引力下变得浑浊,变得愚钝, 变得闭目塞听,头晕目眩。
原本想好要说的话都被耽搁在一个又一个吻里,嚼碎了咽回去,或是随着吐息飘去了不知道哪里。
景陆沉眼见着一切脱轨, 却毫无办法。
只能在事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着虞隙的后颈,心中暗忖,一边重新措辞,一边观察她的状态。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该确定的关系, 该要的承诺,他全都要。
虞隙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 对景陆沉撸猫似的指尖小动作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是不是太累了?
景陆沉正在考虑要不要等虞隙缓缓再说,她忽然动了。
虞隙大概是缓过劲了,翻了个身就要爬起来。
景陆沉的手指被甩开, 落了个空。
他抿唇, 眼神跟着虞隙背上裸丨露的蝴蝶骨走,还以为她是要去抽传说中的事后烟。
正想好好审问一下这么个坏毛病哪来的, 就见她到处捡衣服穿。
“床都湿了,不好再睡了呀!走了走了, 退房回家!”
景陆沉倒也没意见,只要不是丢下他自己一声不吭跑回家了就行。
虞隙在电梯里对着镜面补口红, 才发现顺手把房卡揣出来了。
于是下楼之后路过前台, 就顺手交还给人家。
前台还没换班, 还是刚才的那位妹妹。
妹妹妆容精致笑容亲切, 工作态度也很是认真负责,客客气气跟虞女士确认,“刚才开这间房间的时候有跟您这边提过房间是含第二天的早餐的噢,虞女士,您确定要这么早退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