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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要拜入合欢宗

      夜已深,四周枝叶茂密,林中偶有虫鸣。谢子言望向不远处的宗门,两叁点灯火在一片漆黑中格外醒目。
    合欢宗藏于苍蓬山内,山崖陡峭,树木丛生,十分隐蔽,是初代掌门天游子定的地方,说什么合欢宗法不可被外人偷学,男女共修之事不能为外界所扰。
    事实上,正是因为地处荒僻,合欢宗全宗又沉溺于双修之法,鲜少出门,修仙界都差点忘了它的存在。导致合欢宗收的弟子一代比一代少,眼看要绝种了,掌门长老连哄带骗,甚至免了学费,才勉勉强强招了一批弟子。
    弟子的入学原因大多如下:不收学费,可以挂名,挂名成了“修士”可以去别的门派旁听。
    合门派为了促进相互关系,几百年前搞了个“旁听学习法”,只要有证明修士身份的玉牌,你就可以到任意门派旁听,如果学的好还有机会成为该门派内门弟子。好家伙,又能促进关系又能挖墙脚。
    这不,谢子言当初就是看中这一点,又被人半骗半忽悠,稀里糊涂进了合欢宗。跟那群师兄师姐一样,把玉牌上合欢宗叁个字磨了改成其他宗名,到处旁听求学。
    此时再进合欢宗,看到的不是男女交缠的淫靡画面,闻到的也不是浓重的麝香味。而是弟子持着把破木剑驱魔乱舞的景象,伴随着屋内炼丹炸炉的火药味。
    显然,虽为合欢宗弟子,但是大家都达成了一致:啥都能学,就是不学合欢宗法。
    谢子言励志当个剑修,刻苦叁年发现一个苦涩的问题:剑修要烧钱。
    对于剑修来说,剑就是自己的老婆,对自己可以扣扣搜搜,对老婆必须百般爱护。
    于是谢子言一边打工一边旁听一边修炼一边爱护老婆。前叁个月接了各种任务攒了钱,全部供给宝贝“老婆”。他兴冲冲地抱着老婆去旁听御剑课,然后不听旁人劝阻试着御剑飞行。可怜他一个练气期的修士,撑着飞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坠剑了,落在一棵树上,缓冲了一下。枝条划破了他本就洗的泛白的粗布衣,更细小的则扎进肉里,或是划开一个小口子。他蜷缩着深吸几口气,待灵气恢复后忍痛起身,继续御剑飞行。飞飞摔摔停停,他终于撑到了合欢宗附近。
    正值夏日,酷暑难耐,谢子言这几日没怎么休息,汗湿透了衣裤,贴在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子上,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只有那双眼睛,亮晶晶的,透露出几分未经世事的青涩。
    谢子言觉得自己狼狈,虽然正大光明进宗门并不会怎样,但是他实在不愿遇到自己的长老许沐青。许沐青是唯一一个正宗的合欢宗弟子了,他至今都励志将合欢宗发扬光大,这份执着实在令人敬佩。无论是谁,只要遇到他,都会被忽悠着去学什么阴阳调和,有时还会被嘲讽一番。这个点他肯定还在大厅里宣扬什么男女大法。
    谢子言决定走后门,哪怕翻墙都不要碰上这家伙。他撩开额前碎发,刚要走,右肩便被什么拍了下,凉凉的,似乎能缓解他的燥热,他猛地转身去看。
    “小哥哥。”少女的声音极甜极清回荡在林间,那只纤手皓肤如玉,抬在半空中。原来是她拍了自己,谢子言看着那手发了愣,却见少女有些无措地把手背到身后,轻声又问了遍:“小哥哥?”
    谢子言知道自己唐突,清咳一下,移开视线。少女身着白衣,乌发如泼墨,被一根桃木簪挽起并固定住。她眉眼弯弯,噙着笑意望向耳朵逐渐泛红的少年。
    “这位……姑娘,你是迷路了吗?”
    “不是,我是来拜师的。”
    “那姑娘你是要去拜哪儿的师?”
    少女朝他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说出了让他瞪大眼睛的话:“我要拜合欢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