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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着门把手,还没拧,门突然从外面被他用钥匙打开来。
她几乎挂在门把手上,一瞬间的功夫,被带到了他面前。
要不是地下的门槛拦了一道,差点就要栽到他身上。
站定。
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过那门槛窄窄的五公分。
屋里热,屋外冷。
四目相对,有什么情绪开始在静谧的空气中发酵。
缱绻,暧昧。
玖弎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滑过嗓子的时候,疼得她皱了一下眉。
清了清公鸭嗓,她脑袋打结,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换锁和装摄像头的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说完。
她紧咬下唇,等他的回答。
心跳砰砰响得就像打雷。
大概,在这静得吓人的三更半夜,他也听见了。
见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就是不说话,玖弎又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说出了自认为对他最难启齿的一句话:“我没有,男朋友。”
毕景帆:“......”
他回来,不是为了听她说这些的。
没想到,竟收获到了意外惊喜。
他的唇线微微弯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快的,让还杵在那等下文的玖弎根本没能察觉到。
“你先进去睡觉。”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哑,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门锁和摄像头,今天中午过来帮你弄。”
玖弎如释重负地“哦”了一声,转身准备进门。
想起了什么,又回头,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多余和他撒谎:“那个,黑名单,是我手机屏幕碎了,操作失误。”
他不语,定定地看着她,看得玖弎直觉得他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认定了她在胡说八道。
于是心虚地将自己的手机屏幕举到他眼皮子底下,嗫嚅着说:“呐,你看,就是,坏了......”
毕景帆简直被她气得肝疼,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说:“怎么,要我送你个新的?”
玖弎没想到他的脑回路如此不同寻常,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毕景帆看着她这副让人又爱又气的弱智样,唇角一弯,柔声道:“快睡吧,把门保上,中午到了给你打电话。”
玖弎就像被他的温柔下了蛊,一身的刺都软下来,呆呆应了声:“嗯。”
又想起了什么,说:“你等等。”
然后跑回屋里,叮咚一气,再跑过来的时候,拿着一小袋酒精棉球和两个创口贴。
“手拿来。”她说。
毕景帆皱眉:“干什么?”
玖弎料定他不肯处理手上的伤,一把抓起他的大手,另一只手扯开酒精棉球的包装,取出两个棉球替他擦手上的伤口。
疼得毕景帆一抽手:“嘶......”
玖弎暼了他一眼,把他的手又扽回来:“忍一下。”
毕景帆:“你难道,不应该让我进屋里,坐下,再做这些?”
果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个毕景帆。
又回来了。
玖弎想起刚才进屋时看到铺了一茶几他的签名照,还有那张放在香蕉抱枕上,他的半身裸/照,心虚来了句:“不方便。”
然后又继续埋头替他清理伤口。
仔细擦干净血渍,再贴上创口贴。
贴的时候,玖弎的小手紧紧攥着他宽大的手掌,一门心思都在他的伤口上,直到贴好,即将松开的一瞬,才倏然感觉到他手心温热的触感,就像触了电,赶紧丢开,缩回自己的手。
再一抬眼,正对上毕景帆脉脉的一双桃花眼,正心无旁骛地对着她放电,直接把她电到晕厥。
刚才萦绕在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气氛,一瞬又回来了。
还。
变本加厉。
玖弎涨红了一张脸,往后退了一步,说:“我要去睡了。”
毕景帆这次没再加戏,点了点头说:“去吧。”
关上门。
屋里没开灯。
明明是一室冷清,玖弎直觉燥热难忍。
走到料理台前,倒了一杯白开水喝。
拇指握着大肚玻璃杯,上下搓了两下杯身,刚刚抓住他手掌的触感,霎时清晰地印上去。
她嘴角不觉微微上翘。
大概又开始发烧了。
从心脏开始烧,一直烧上整张脸,烧红了耳朵根。
匆忙喝了口水,还心不在焉地呛到了,猛咳了几下,这才头重脚轻地回到卧室,拉起被子蒙头大睡。
。。。
从天畅园出来,毕景帆没回家,直接将开车去了工作室。
眼看,天已经快亮了。
宽阔的街道上,偶尔开过几辆晚归或是早起的车。
点了一夜的路灯,在白天和黑夜交替之际,执着地亮在青墨色的空中。
车里,循环播放着已经被他听烂了的电影《教父》原声音乐。
等红灯的间隙,手机屏幕上蹦出一条推送信息。
是他常听的音乐APP自动生成的年终盘点。
他看着高架上,那一盏盏飞逝而过的路灯,看着南山那头,月亮西垂,朝霞铺染,忽而觉得镜头里的戏剧场景与现实重叠了。
他导演过那么多别人的故事。
真实的,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