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细春想了想补了一句：“齐芝儿，这是我相公程松云。”
    马长卿冷淡的看了一眼她旁边的燕伯今，道：“我真是羡慕程公子娇妻在怀，不像我，未婚妻已经深埋土下了。”
    燕伯今没理会马长卿，周细春则是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查到了。
    马长卿能查到秋禾身上，就说明在清水镇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他扬声朝门外喊了声：“武浩。”
    武浩推门进来，将门关上后站在了一旁。
    马长卿看着他，道：“这个人你可认识？”
    武浩看向秋禾，眼睛一眯，回道：“认识，丞相府里的丫鬟。”
    马长卿又问：“你可见过崔小姐？”
    武浩：“小的是丞相护卫，不配见小姐。”
    马长卿又看向秋禾，面无表情道：“你自己说吧，小姐是怎么出府的。”
    秋禾跪在地上，顾不上左腿的伤痛，道：“小姐她是受了崔达海的蒙骗，才答应跟他私奔的。”
    马长卿表情没有变化，又问武浩：“那你见过这个叫崔达海的吗？”
    武浩回了“没有”，马长卿示意秋禾继续说。
    秋禾：“崔达海只是一个穷书生，那日小姐带着我在脂粉铺子买完东西，小姐的帕子掉了，被他捡来归还。后来每回出门都能碰到他，他又待小姐极其温柔。小姐就……”
    马长卿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原来是我不够温柔啊接着说，在清水镇发生了什么。”
    秋禾不敢隐瞒，如实道来：“在清水镇，崔达海不想再继续走了。对小姐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不再那样温柔。”
    后面秋禾又将姜书翠被山贼掳走，以及在河中发现尸体的事情说了。
    武浩在一旁皱着眉，一想到带着小姐的尸身回京丞相悲痛的样子，恨不得姜那个崔达海鞭笞百下。
    周细春见这几个人心思各异，之间的氛围也是奇怪。她和燕伯今只坐着安静听着，也不知道马长卿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马长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这个丫鬟交给你们和崔小姐的尸首一起带回京，不过此前惊扰了齐小姐和程公子，不如改日就在这明州城，我亲自设宴赔罪？”
    不知怎地，周细春听到这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望向燕伯今，意思是由他做主。
    燕伯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答应了。
    马长卿见燕伯今答应略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他便道：“那就明日申时，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们地方。”
    直到走出房间，周细春感觉不到那道注视自己的视线。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直觉告诉她马长卿这个人不普通。
    回到自己房间，周细春往床上一坐，问燕伯今：“你刚刚为什么同意赴约啊？”
    燕伯今在她旁边坐下，道：“只是吃顿饭，况且他是从京都来的。正好借着这顿饭试探试探，我觉得他不简单。”
    周细春明白，活动了一下脖子，道：“正好，由他将秋禾带去京都。只不过她……等找个机会，再将原本承诺给她的银钱送去吧。”
    燕伯今知道秋禾毕竟救了她，周细春不想欠谁，但是她也只能做到于此了。
    “晚上想吃什么？”燕伯今突然问道。
    “嗯？”周细春没想到话题怎么突然转变到晚饭上，问道：“又出去吃？”
    “你想就可以出去吃。”
    燕伯今的语气还有那么点宠溺，周细春很吃这套，想了想道：“我昨天在街上看到了烤鸭，我想吃，咱们买回来吃。”
    燕伯今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家烤鸭店。但是比昨天他们吃面的地方还远，道：“我去买，等我回来一起吃。”
    周细春点头：“好。”
    燕伯今出去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
    她将房间中的蜡烛点燃几根，又从包裹里收拾出要给秋禾的银钱，再用多余的荷包装起来。
    趁着燕伯今还没回来，她准备先去将钱给秋禾送去。
    走到秋禾房门口，刚想敲门却听见房内传来马长卿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周细春一愣，原来马长卿还没走吗？
    “我为什么要在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毕竟崔小姐是您名义上的未婚妻。”
    随后声音便停了下来，就这么一会儿周细春确定没听见秋禾的声音。她也不是要故意偷听，脚一转刚想离开，房内又传来马长卿的声音。
    “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崔达海可是你亲自找来的。”
    刚好听到这句的周细春脚步一顿，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身侧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周细春猛地看向他，正是马长卿。
    马长卿似笑非笑道：“哦，被听到了啊。”
    周细春有些僵硬，但还是镇定道：“什么？我刚到这，找秋禾有点事，她不在吗？”
    马长卿并不在意她的装傻，而是给她让了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还想继续的话，不妨进来听。”
    周细春一脸严肃，拒不承认刚刚听到了什么，头一摇开口道：“我没听到什么，既然秋禾不住在这里了，麻烦告知我她在什么地方，我就不进去了。”
    马长卿不依不饶，道：“毕竟崔小姐是您名义上的未婚妻。”
    他重复了一遍，看着周细春道：“你大概就是这句话的时候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