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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铄说:“我妈胃口不是很好,就打包了一些青菜。你不是也爱吃吗,我买了两份。”
丛京东西还在这,想着她可能会顺路过来一趟,他才想到那么多。
看到这些,丛京掩下思绪,嗯了声。
他们吃饭是和长辈单独分开的,因为在一个房间太尴尬,景铄也知晓她和别人没那么容易亲近,即便是来探望,也只是拎着水果来时打招呼会说那么几句话,其余时间就坐着。
丛京平时待人温和,可内里拒人之外,轻易都不会和人交心,这是他清楚的。
走廊,他们就坐在长椅上吃饭。下午六七点,住院部都没什么人,他们静静待在角落,也不会有什么人注意。能来这一层的基本都是肿瘤患者,大家都难,没人有心情在乎你是否光鲜亮丽。
“过段时间,是不是要恢复工作了。”吃饭时景铄问。
丛京嗯了声:“应该吧。”
景铄说:“真好,我妈下周也要开始化疗了,听说化疗很痛苦,但她心态还是很乐观,每天还安慰我和我爸。我都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好心态。”
丛京说:“乐观点也好,这种病,和心情也有很大关联,听说就有病人每天保持好心情,结果病自己就好了。”
闻言,景铄就笑。
她还添了句:“真的。”
景铄说:“我信你,只是觉得你性格真好,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安慰我。”
丛京弯弯唇。
之后他们安静吃饭,丛京侧过眼看他,看景铄削瘦的脸,没什么血色的唇。
她又想到了今天去找沈知聿的事。
她其实当时心里特别没底,和他对峙,跟他说那些,回来的路上手也在发凉,可做也做了,没有退路可言。她反而觉得这样更好,把什么都摊开了,反而不会那么害怕。
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拖累景铄。
跟沈知聿斗狠,结果把朋友也拉下水。
她很愧疚。
正吃着饭,景铄那边却突然收到了陌生人的助款。
是直接打到他账上的,短信提示连他也给惊了。
他惊讶地说:“有人给我打了钱……十万。”
景铄有点懵,旁边的丛京也愣了。
他转过头诧异地问:“是你今天帮我出去找人借的吗?还是……”
这段时间,也只有丛京一直在为他想办法。
他下意识想到是不是丛京瞒了他什么。
丛京有点迟疑地摇了摇头。
“可是打款人也没有署名,那会是谁呢。”景铄站起身,声音都有点不稳:“十万,我得知道是谁给我的啊,对方肯定是知道我家的情况,想帮助我。我得感谢他。”
丛京想到了什么,呼吸压低,良久都没说话。
外面。
黑色轿车,有人拉开驾驶座上车。
斯文淡漠的男人坐在后座,胳膊随意撑在一边,手指轻搁下颚,漂亮眼眸无波地望着面前的医院门诊部大楼。
司机说:“沈先生,钱已经转过去了,现在咱们去哪?”
沈知聿视线有些恍惚。
他说:“随便开吧,去哪都行,能让我静静就行。”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里没有神色的人,没说什么。
很快,车辆行驶,眼前的建筑慢慢被甩到后面,消失在这片繁华城市中。
沈知聿摘下眼镜,低下头,拿着手帕慢慢擦拭着。
他也不求丛京能感谢他什么,他了解她,亲手养起来的小白眼狼,从来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错了没有。
跟她斗狠,却落得两败俱伤。
不管他怎么做,她还是说他恶心,觉得哥哥恶心。
沈知聿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办了。
他只是觉得,心口那块,疼到酸胀。
七月,盛夏,蝉喘雷干。嘉
丛京恢复了日常工作,而景铄母亲也开始化疗的疗程,事情总算是迎来了转机。
之后,丛京依旧投入到自己新一轮的工作,没空抬头,只是偶尔和朋友们在群里发两句消息联络,再听景铄说他家的日常生活怎么慢慢稳定下来。
丛京挺欣慰的,毕竟,当初那么艰难,终于是越来越好。
那阵子,恰逢沈淑过生,丛京照常发了信息问候,对方隔了一天才回,回了个表情包。
跟沈家的关系也就是和之前一样,不冷不热,没有特别好,但联系仍然有。
只是可能仍然有那种经济阶层的差距在,丛京始终没有那种和对方多亲近的感觉。
之后就是各种工作,暑期不比寒天,特别还是深城这样的南方,要是走的秀场没有空调的话,基本就是室外烈日下晒。怕妆掉了,全身都得涂防晒。丛京怕热,以前夏天就是了,得睡凉席,得开空调调温,小时候没有这些条件,有一定的阴影。
可即便是这样也捱了,皮肤闷出痘,热带系列专场蚊子多,她和同行一场秀下来被咬得腿上全是包也没有说什么。
那段时间,三点一线过生活。
难得的休息,她和景铄一次出去吃了次饭,之后他问:“最近我认识了新朋友,对方是开酒吧的,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捧个场?”
景铄因为要想办法做副业,所以经常得去酒吧这些地方。只是这些也要交际,要认识很多朋友,现在他生活慢慢走回正轨,他当然想多结交一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