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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门开了,秋意刚脱下衣裳,此时套着浴袍出现。
“怎么了?”他望见众人,显然很惊讶:“有事吗?”
“听说芷夏喝醉了……”黄梵茵忍不住往里瞥,语气迟疑:“哦,就是我的外甥女,你见过她吗?”
“没有。”不假思索的回答。
满月冷笑:“让开,我们要进去看看。”
闻言他稍稍扬眉,抱着胳膊倚在门边:“不方便吧,这是我的私人空间。”
“哼,你怕什么呀?”逢予道:“找个人而已,用不着这么心虚吧?”
“就是。”
秋意打量着他们,点头道:“你们想进去可以,先把父亲找来,这毕竟是他的房子。”
“少拿你爸吓唬我!”黄伯庸失去耐心,伸手拽开他,推门径直闯入。
众人随之入内,睁大双眼,只见房中整洁明亮,一览无余,并无黄芷夏的身影。
“我女儿呢?!”黄伯庸怒斥。
秋意冷淡道:“这里没有第二个人,你们可以离开了吗?”
满月自然惊诧无比,掀开被子和床单,甚至趴到地上去看床底,竟然不见表姐踪迹。
“你把她藏哪儿了?!”
满月认定人还在屋内,于是四处搜索,小阳台、浴室,逢予和黄伯庸甚至打开了衣柜。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顿住,当即停下手里的动作。
梁孚生阴沉着脸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报信的管家。
记者收起相机,找个幌子溜之大吉。
梁孚生一步步上前,打量凌乱的卧房,想起刚才进门看见他们三人犹如抄家般气焰嚣张,心中大怒,扬手一个耳光扇向黄伯庸,反手又扇了逢予一巴掌,“啪啪”两声,清脆响亮。
狠厉的目光紧接着扫向满月,吓得她扑进外祖母的怀抱,发抖不止。
逢予晃得连连退开数步,躲到边上,捂住红肿的脸颊,低头不敢直视父亲。
黄伯庸憋了个“你”字,没有下文。
黄老太太心疼儿子和外孙,本想说什么,但知道这次是他们理亏,也就忍了下去。
“梁公馆不欢迎黄先生,”梁孚生告诉管家:“请他立刻离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进来。”
黄伯庸怒道:“我女儿被你儿子弄不见了,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梁孚生冷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家翻箱倒柜,还问我要说法?”
老太太道:“可是有人看见秋意扶芷夏上楼的。”
“谁啊?”
老太太不语。
梁孚生语气嘲讽:“谁在造谣生事,被我查出来,扒了他的皮。”
老太太道:“好好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正当此时,隔壁房门打开,话题争论的重点人物黄芷夏忽然现身,仿佛从天而降。
“父亲,奶奶。”她揉着眼睛,尚有些醉态:“你们在找我吗?”
满月满脸不可置信——她怎么会在隔壁?怎么会醒?而且身上的衣服竟然穿得严严实实!
“你跑哪里去啦?”
“刚才喝了酒,有点醉,就到客房休息一下。”
“谁带你上楼的?”
“表妹呀。”她神志清醒地指向满月。
众人安静数秒,黄伯庸重重地“哼”了声,老太太的神色亦很难看。
梁孚生面色冷峻,当即命管家送走不速之客,接着让双生子去书房面壁,等应酬结束再处理他们。
“找人上来把屋子收拾干净。”
“不用了,爸爸,我自己可以整理。”秋意说:“抱歉,我来了以后惹出这种事。”
“怎么能怪你?”梁孚生轻拍他的肩:“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
闹剧散场,秋意更换衣衫,准备回到宴厅。
打开房门,却见黄芷夏靠在壁灯下,像在等人。
“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秋意并无兴趣,但出于礼貌:“洗耳恭听。”
原来,那杯下了安眠药的香槟她根本没有吞下去。满月对待黄芷夏向来嗤之以鼻,多少年了,今晚态度忽然转变,她怎么可能傻乎乎相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心存警惕,假装饮酒,等满月一转头就吐了出来。
接着继续试探,装醉,没想到这个表妹果真有诈,竟把她送到兄长的床上,还脱光了她的衣裳!
黄芷夏心寒至极,强忍愤怒与屈辱,等梁满月出门,她立刻收拾衣衫,抓起鞋袜跑出卧室,躲进了隔壁客房。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她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嘴角下压,加之面色憔悴,竟有一种凄美苦相:“黄家日渐败落,我爸爸不愿继续供我上学,想把我嫁出去,捞一笔彩礼,或是请喻小姐将我训练成长袖善舞的交际花,为他去挣钱,挣男人的钱……”
秋意疑惑:“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黄芷夏眼圈儿泛红:“今晚我的心已经死了,刚才决定站出来和父亲、表妹作对,我就豁出去了,你知道我原本可以不这么做,甚至可以顺水推舟……”
讲到这里,她脸色有些难堪。
秋意懂了,点点头:“你想要我做什么?”
黄芷夏的双眸立刻有了光:“我想请求姑父资助我读书,或是借给我一笔钱,等我完成学业,工作后一定会还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