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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特分辨不清沈昱珩的态度,于是转向唐婵,“沈夫人,阿普失礼了。”
阿普本人倒是放下心来,给自己剥虾,语气一惯的骄纵,“唐婵,你不能退役,等着,我会超过你,到时候回不回家生孩子随便你。”
唐婵还没说话,沈昱珩的脸色微沉,放下筷子。
“阿普!”马特最会察言观色,低斥一声,“不要胡说。”
听到退役这两个字,唐婵微怔,而后缓声说道:“没关系。”
沈昱珩揽着唐婵的肩起身,“我们先告辞了。”
等他们走后,马特头疼地说道:“阿普,你在沈总面前收敛一点,尤其是对他的妻子,没看到他很在意他的妻子吗?万一出什么问题,我们家里的产业也会受影响。”
女儿从小搞竞技运动,不懂商场上的弯弯绕绕,马特又提醒道:“沈昱珩是个很厉害的经营者,我们不可以随便惹到他。”
轻哼一声,阿普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唐婵在她心中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她不耐烦地回答马特,“爸爸,你少操心了。唐婵不是那种靠男人的人。”
*
回到房间,唐婵进去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浑身每一个细胞都疲惫。
训练状态和疲惫程度有非常大的关系,一般从早晨就能看出来,状态好的时候神清气爽,一天练下来也还有精神。有的时候刚开始练就疲惫,要不是靠毅力根本坚持不下来。
唐婵现在大部分训练状态都是不好的,她在努力调整,但是身体就像锈掉的机器,一天比一天更疲惫。
生理状态的疲惫还可以忍受,最难调整的还是心理上。没有人能准确地告诉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她现在就像是马上就要上考场,却还只能交白卷,每时每刻都不安。
沈昱珩比她晚一会儿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粥,“胃里不舒服了?起来喝一点。”
肚子空空的,但唐婵现在确实吃不下饭,接过粥解释道:“好像有点水土不服。”
自从她对沈昱珩动了心思,他们就不再是倾诉者与聆听者的关系,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想和他说,但不同的是,现在不能说了。
她只想让他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唐婵垂眸,用瓷勺小口小口地喝粥,掩饰自己所有的情绪,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沈昱珩知道她现在这样狼狈……又无能。
清淡的一碗粥喝下去,唐婵胃里舒服许多,抬头问道:“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下午。”沈昱珩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忽然凑近。
动作太过突然,唐婵都没来的及反应,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的双眼皮褶皱很深,眼皮薄薄的,这个距离都能看到他眼皮上细小的青色毛细血管。浅褐的眼眸里折射着吸顶灯的光,形成流光溢彩的碎块,唐婵还看到,他的眼眸里只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
唐婵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地希望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瞬间,或者再长一点,再慢一点,他只看着她。
“刚才不高兴了?”沈昱珩缓声问道。
唐婵像是在发呆一样看着他,沈昱珩“啧”一声,略微弯腰帮她把头发别在耳后,“不想生孩子就不生。”
“啊?”唐婵的表情更蒙了。
沈昱珩的指尖在她眉头上碰了一下,轻轻抚平,“你说了算,好不好?”
不知道问题怎么转移到这里,唐婵正要解释,“不是……”
她忽的顿住,他们现在这个关系根本谈不上生不生孩子。
唐婵没谈过恋爱,但她上过生理课,中高考都考过关于生殖系统方面的知识,生孩子是要发生关系的。
她不知道具体怎么实施,但光是一想就觉得面红耳赤。
他们结婚的时候,沈昱珩并没有提这方面的需求,只说家里催得紧。
虽然没见过他的父母,但唐婵也知道家里催婚一般都是为了让他们早日成家安定,抱孙子外甥,肯定不是光领一张证就可以的。
沈昱珩家里也是这样吗?
真正的夫妻是要互相去对方家见家长的,沈昱珩没提过带她回他家里,唐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当初他们结婚领证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的互相帮忙。
沈昱珩替她解决了她妈妈住院的问题,但她好像并没有帮到他。
唐婵犹豫地问道:“你家里人是不是在催你要孩子?”
“嗯?”沈昱珩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有。”
回想起之前刚准备追他的时候,她给沈昱珩提的要求,两年半内不能和其他女孩好,连看别的姑娘也不行。
法律道德意义上,沈昱珩确实不能那么做,算出.轨。
她当时只是想在两年半内追到他,她每天都在纠结训练上的事情,也没空想其他。
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他们这种关系多么尴尬,既没有履行夫妻义务,也不能违反法律道德层面上的规则去出.轨。
沈昱珩说得轻松,但唐婵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细想婚后这几个月,她好像除了和沈昱珩领了一张结婚证之外什么都没做,一直都是沈昱珩在为她做事。
关灯睡下之后,唐婵这次并没有因为沈昱珩在身边就能安心睡着,反而更没有睡意。
她平时没有什么娱乐爱好,手机上总共也没几个软件,睡前都不看手机,今天却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