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一声，沈昱珩说道：“那怎么是红色的？”
    蒙住头，唐婵声音闷闷的，“你走开。”
    沈昱珩连人带被子抱住，隔着被子对她认真地说道：“抱歉，吓着你了。”
    说完就要起身，唐婵露出半个脑袋，扯住他的衣角，脸颊还红着，“不是。”
    她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嘴巴还埋在被子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你喜欢亲吗？”
    没等他回答，唐婵就继续了，她的声音变得更低，眼睛也不敢直视他，“可以的。但我还得适应几次，之前没有过，我……唔。”
    过了一会儿，唐婵重新获得空气，小口小口地呼吸，听见他在她耳畔低语，“你才是狐狸精。”
    唐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起来，沈昱珩拿出药箱，“起来给肩膀上药了，宝宝。”
    *
    唐婵回国后，唐妈的病情也在好转，她天天去医院陪她半天聊天，也确定妈妈因为心态的转变身体在变好。
    另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是她提前得到沈昱珩的回应，不用等到老了以后再和他谈黄昏恋了。
    不同于前几天的崩溃状态，唐婵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虽然沈昱珩还是没有和她提他的家庭和戴着粉色发圈的前任，但唐婵暂时也没心思想这件事。
    只剩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她的职业生涯到底还能不能继续，总感觉不是这样，她不甘心。
    唐婵伸手摸了摸自己锁骨上的疤痕，她记得沈昱珩吻了她这里。
    他说，这是她的功勋。
    隐约明白了一点，答案像即将破土而出的春笋，只露一个尖，难以窥得全貌。
    十二月世界杯第一站开始，唐婵负伤需要养一个星期再上雪，但杨采薇却像上面递交申请，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
    “丫头，去找你的答案。”
    唐婵在燃雪巡回赛上爆冷出局的消息在滑雪界乃至整个体育圈掀起轩然大波。
    还有不到四个月就冬奥了，而华国队的希望之星成绩却一落千丈。
    嘲讽声永远比赞美声多，坏消息也永远比好消息传递得快。
    “唐婵惨败”、“天才陨落”、“唐婵该退役了”，像这样的新闻层出不穷，无法压制。
    如果压评，绝对会引起大众的逆反心理，越骂越凶。
    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声不断，唐婵已经听麻木了。
    出神之间，唐婵的唇被啄了一下，沈昱珩含笑看着她。
    马路边上，虽然人不多，但这也是公众场合。
    唐婵忙望向四周，心虚地看有没有人注意到。
    她低下头，“别在这儿……”
    唐婵又抬头，沈昱珩神色坦然，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做。
    怎么能在这种地方亲昵，要是让人看到了……
    唐婵没谈过恋爱，这是头一回，就直接进入婚后状态了。
    不知道别人这么样，但她和沈昱珩在公共场合牵个手她都觉得不自在，总感觉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那回家？”沈昱珩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热气喷洒，“亲别的地方？”
    缩了一下，唐婵耳朵红透了，小声说道：“今天晚上要看训练影像回放，明天行吗？”
    真的谈恋爱之后她才发现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亲吻不是一分钟能解决的事情，亲热起来一两个小时都正常。
    那样的亲吻也就一次，但唐婵却记忆深刻，那里的印子现在都还没褪去。
    她靠在沈昱珩怀里，“我想再去上雪试试到底行不行？我不能这样退役。”
    “好。”沈昱珩抱着她，“明天去宜临，送你一样东西。”
    唐婵好奇道：“什么？”
    “高跟鞋。”沈昱珩说道。
    唐婵常年穿运动鞋，都没怎么穿过高跟鞋，沈昱珩也知道，她心里奇怪，还没问出口，沈昱珩就递给她手机看。
    上面写着“唐婵超话”，粉丝一百万，帖子七万条。
    唐婵平时不上社交软件，也不关注这些，还是第一次看到关于自己的东西。
    上面有她历年获奖的精修图，有她经典比赛的视频集锦，还有……大部分在给她加油。
    “婵宝你是最棒的，期待回归！”
    “加油加油！婵宝永远是跳台王！”
    “失误算什么，很正常，那些引战挑事的给我滚，有本事你去比。”
    ……
    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唐婵怔住，她一直以为大众对她的评论都是负面的，她也习惯了来自各方责骂质疑的声音。
    但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群人。
    一粒种子叮咚一声落进脑海里，思绪发芽生长。
    不是不知道，是被她忽略了。
    人总是在意他人的评价，十句赞美的话也抵不过一句咒骂带给人的影响大。
    所以她一直忽略了这些。
    唐婵一条条地翻看，她又退出界面，打开自己的消息界面，有队友、教练、他国的朋友，他们都在鼓励她。
    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她退役，而是大家都希望她站起来。
    唐婵的心砰砰直跳，她的路不止这样，还没有结束，也许……才刚刚开始。
    她情不自禁地弯唇，把一条条消息评论都珍贵地收藏起来。
    “我想去滑雪。”唐婵忽的冒出这么一句。
    沈昱珩亳不惊讶，“宜临也有雪场，新建起来的，明天顺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