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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他安慰地笑笑:“好,我们走。”
“仙长!”方老太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鼓起勇气大喊了一声。
宋千清率先回过头,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是要认真聆听她的话。
方老太方才鼓起的勇气泄了气的河豚一样瘪了下来,她嘴唇掀动几许,终于说到:“多加小心,一切平安。”
“你这老太太挺有意思。”司徒曜早就看他们这一村人都极不顺眼,闻言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真心感谢我们了不成?”
“是。”她出人意料道,“我是感谢你们。”
她说完再不敢看他们,牵起阿虎就步履匆匆地回了房。
她这一生都活成了一个外强中干的泼妇,实则懦弱又没用,什么都保护不了。方老太紧紧地抱住阿虎,好像透过他抱住了所有自己夜夜思念的人,无声大哭。
希望你们都,多加小心,一切平安。
18. 第 18 章 回程的路途便轻松了……
回程的路途便轻松了许多,因着宋千清的伤势,他们赶路的速度与游玩无亦。姜苑也终于端起了高人架势,每日只动动嘴皮子,指使这些小弟子开路打怪,以及......打猎。
当然她不会去使唤伤员,只是伤员自己似乎对此不大开心。
“前面应该是白面灵猴的地盘。”薛盼儿回来报告探查结果。
“哦?”正在湖边懒洋洋吹风的姜苑身子立刻站直了不少,眼睛发亮,“就是那个传闻中极善酿酒的白面灵猴?”
白面灵猴不是什么很高等的妖类,大多数都无法化为人形,但它们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极其馋酒,它们自幼生活在山林之间,以各类灵果为食,最擅以其酿酒,据说是酒中极品与人酿的酒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滋味。
姜苑的酒瘾立刻就被勾了上来,兴致勃勃道:“走,我们去偷两瓶来尝尝。”
“这还用你说吗?”薛盼儿洋洋得意的摸出两个酒瓶,“我已经顺出来了。”
段鹤年:“......”
段鹤年痛心疾首,人的意志,就是这样一次次在酒肉中消磨的!他沉痛地和司徒曜对视一眼,为自己逝去的意志流下了一滴离别泪。
“果真?”姜苑大喜,接过薛盼儿的酒瓶嗅了嗅,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她陶醉地深吸一口气,“真是好酒啊!”
“你在哪儿拿的?”她问薛盼儿。
薛盼儿如实答了。姜苑想了想,召出一朵巴掌大的满地乱窜的小花,又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放在花蕊里,小花原本舒展的花瓣片片紧收,牢牢地包住小药瓶,一蹦一跳地走了。
“江师姐,”薛盼儿目瞪口呆,“你不会是要它再去偷酒吧?”
“是啊。”姜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酒这样好,我当然要多囤一些。”
这是重点吗?段鹤年在心里咆哮,重点是她随手给出去了一整瓶的极品培元丹,这样珍贵的丹药,这群猴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败家子啊!然而段鹤年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含泪咽下满腔辛酸。
小花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一蹦一跳地回来了,它花瓣绽放开来,“噗噗”两下就吐出了十几瓶酒,也不知它那样小的身子是怎么装下的。
“真棒。”姜苑满意极了,“没被那群猴子发现吧?”
小花骄傲地摇头。
“极好极好。”姜苑很大方的一人分了一瓶,唯独没有给宋千清,“你的伤还没好全,就不要喝酒了。”
宋千清最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哪怕他心里清楚这是为了他好,他很好地掩饰住了那一点轻微的赌气:“我无妨。”
“这么想喝酒么?”姜苑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她这个徒弟一向可以用清心寡欲来形容,对吃穿住行都并无什么要求。她看得出来,要不是有她这么一个馋嘴的师尊,宋千清完全干得出终日靠难吃到要死的辟谷丹度日的事情。
宋千清被她看得有些脸红,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但还是坚持道:“嗯。”
“伤倒是也好得差不多了......”姜苑考虑了会儿,还是给他倒了一小杯,“不过提前说好,只能喝这一杯。”
“好。”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宋千清实在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闹脾气。
“江师姐!”段鹤年震惊的目光就仿佛看到了一个正在虐待孩子的母亲,“宋师弟伤还未好全,你怎么能给他喝酒啊!”
“哎呀行了吧师兄。”薛盼儿先忍不了他了,“咱能别跟个到处操心的老妈子一样吗?这一路上你嘴停过吗?宋师弟步子迈得大些你都要絮叨两句,也亏得人家脾气没跟你翻脸,我都听烦啦。江师姐既然给了他一杯就说明喝这么点没什么问题,你就别瞎操心了。”
司徒曜抱着酒壶,深以为然地点头。
段鹤年:“......”
段鹤年好受伤。
“来来来我们干杯!”薛盼儿开心地招呼着,“庆祝我们此行虽然不顺利,但还是成功!”
四个酒壶和一个小酒杯碰在了一起。
宋千清之前从未喝过酒,他拿着酒杯踯躅了一会儿,偷眼看了看其他人,也学着他们一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感觉直冲鼻腔,而后醇而香的回甘慢慢弥散,宋千清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掉进了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