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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唐乾的配合,警方很快就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摆在唐乾的面前,让唐乾百口莫辩。
    唐乾当时就直接破口大骂:“那个逆子,我当初就不应该留他一命,应该直接掐死他——!”
    云雪在唐乾的审讯室外看了几眼就离开,她走到了唐伟东的审讯室前面。此时唐伟东正一个人坐在审讯室内,双手交叠放在前面的桌子上,低头看着拇指的纹理,认真细心,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木制的纹理更值得他注意的事情了。
    她在外面看了很久。
    蒋闻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对她说:“如果真的有问题就进去问问,不要给自己留下心结和疑惑。”
    她抿紧嘴唇,原地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打开了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审讯室内的唐伟东抬起头,原本斯文俊美的面容此时带着难以掩饰的狼狈和疲惫,他看到她进来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声音沙哑的说:“你来了。”
    她点点头,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打开桌上的本子说:“对,我来了,我想知道这一切的事情。”
    “也没什么好说的。”唐伟东自嘲的笑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帮着我爸助纣为虐,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我不想让你来审问我。”
    “为什么?”她沉声问。
    唐伟东微微一笑,难得找回了点从前温文尔雅贵公子的感觉,“也许是我想在你面前保留最后一点尊严,还想做你记忆力曾经的伟东哥哥。你是案件的当事人,以你的身份是不应该介入此案的。”
    唐伟东这句话明确的告诉她自己知道她是谁,告诉她紫色风信子是他送的。
    云雪说:“我现在的身份跟从前一点也沾不上边。”
    唐伟东皱眉:“我记得审讯室是由录像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真的可以在这里说?
    “没事,如果有问题郭队会帮我删除。”
    唐伟东理解了,仔细想了下:“我记得郭队从前是薛叔的下属,薛叔自己还帮过他对吗?”
    她并不否认这一点,但也没有肯定的回答。
    他苦笑了下:“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事情你说不说都无所谓,那天我看到了你跟从前一个薛叔帮过的人在一起,是不是他们救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好几更,不过估计有点晚,大家别等了明天见
    第65章:越陷越深
    她没有回答,反倒是开口问:“我很想知道,当年我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什么你父亲做的事情你从来也不提醒我家一下。我父亲到底是怎么被害死的,他当年又发现了什么?”
    她的语气沉缓并没有如何的苛责,但是她的目光却如同利刃一样的刮在他的心上,让他再也不敢跟那样的目光对视。
    她又说:“你父亲说是你出卖了他,你这个时候出卖他为什么当年没有出卖他?!”
    唐伟东垂下头,双手握拳又松开来回几次才说:“我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我也不想听辩解,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当年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父亲到底发现了什么?!他是怎么在追查逃犯的时候被枪打死的?!逃犯是你父亲安排的吗?”
    她的目光执拗无比,坚持要得到一个答案。
    唐伟东就算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她那逼人的目光,那目光逼人的让人无法正视她灼灼地视线和眼神。审讯室内的气氛压抑且沉凝。
    良久之后,唐伟东才开口,他的声音更加沙哑:“你父亲当年去我家串门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我和我爸的谈话,虽然说当时薛叔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但事后他还是趁我们不注意在房间里面找到了从前潼村的一点东西。当时薛叔自以为做得很隐蔽,但是我爸全都看在眼里,从那开始就着手安排。他一面花言巧语的蛊惑住薛叔,一面给薛叔安排死局。警察因公殉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要做的隐蔽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那个肇事逃逸的逃犯是真逃犯,只不过那个逃犯家里有妻儿老人要照顾,我父亲就想办法找上了他,将从黑市买来的警方报废□□给了他,让他假装在逃亡过程中撞上了薛叔并且在反抗过程中开枪把薛叔打死。我父亲许诺逃犯一大笔钱,那笔钱大的足以让逃犯的妻儿老人悠哉的过后半辈子的生活,所以逃犯就答应了,反正他自己犯的也是撞死人逃逸的罪,在重赏之下也愿意去做这种送死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逃犯找上了薛叔……”
    她听着,强忍着怒气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提醒一下我父亲,为什么不帮一下他?!你如果试图拜托唐乾的控制,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做出,怎么不早点做?!”
    唐伟东低垂的面部上露出了一个颇为古怪的表情,似无奈又似苍凉,他冷静的反问:“早点做,早点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拜托唐乾的控制,不在助纣为虐,不做坏事。”
    “首先,你不要用正常人的三观来评判我。”他淡淡的说:“我从小长大的环境跟你们不一样。我从前试图揭发我爸的事情,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那个警察被我爸买通,完全罔顾我说的话还将我毒打一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怎么会知道我再次告诉警方的话,警方会向着我呢?你要想想看我是在什么样子的环境下长大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也是有是非观的,但每当我有正常的是非观的时候,就被我爸毒打,被他认为是不听话的孩子。那个时候法律并没有对父母打孩子有十分强烈的抗议和制止,并不像现在这样对父母殴打孩子的行为严加管束。在那个年代在偏僻的城镇里不打出大事来就没什么问题。那个时候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听话就要被打,听他的话跟他一起骗人做坏事才能得到好日子,你说说我能怎么办?!一开始我也试图反抗,但是他把我看的很紧,直接把我锁在了家里,不听话不让出门不给饭吃,直到我屈服于他。后来慢慢的……我就屈服了,因为那个时候我选择不出第二条路。我跟他一起做了第一件骗钱的事情,在那之后我也不想反抗了,反抗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已经是做过坏事的人我反抗告发只会让我自己也倒霉,就算我那个时候年龄小不会判刑,但是离开了父亲我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渐渐的我也不是变成什么善男信女,我也堕落成了一个犯罪者。我知道这跟我懦弱的性格有关系,但是你告诉我,如果你在我的环境之下,我怎么还能活得更好?我从前也有良心,但是我的良心一点点被消磨,我的三观都被重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