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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蓝婕就着灯光清楚地看到秦柔额头上的伤疤,暗道锦王府后院怎还有这样的人?这样花了脸的人如何能得了锦王的宠爱?
“秦姐姐,不如我替你送去吧。”石蓝婕笑道。
秦柔犹豫一番,说道:“西院那边有些要紧的东西,王爷王妃不许寻常人过去看。”说着,又打量了石蓝婕一番,“若是蓝妹妹,想来王妃是答应的。”说着,一边害臊地伸手遮住额头,一边将食盒递给石蓝婕。
石蓝婕接过食盒,便一脸兴奋地对丫头宓儿笑道:“走,我们替秦姐姐给王爷送东西去。”说着,便领着宓儿向西院去。
秦柔待石蓝婕走了很远,才放下遮住额头的手,“西院外院看门的妈妈将门打开了吗?”
秦柔的丫头回道:“打开了,那妈妈原就是夫人带过来的,姑娘吩咐一声,她怎敢不开了门。”
秦柔淡淡地笑了一声,看着石蓝婕的背影,暗道她就瞧瞧石清妍如何处置胆敢勾、引锦王的石蓝婕。想到石蓝婕毫不掩饰对锦王的钦慕,便又冷哼了一声。
那边厢,石蓝婕领着宓儿走到西院,瞧见西院门开着,主仆两个便进去了。
“姑娘?”宓儿小声地说道。
石蓝婕静静地说道:“我知道,难不成你没发现姐姐她如今以为我藏奸?”这会子明知道是算计还来,就是为了消除石清妍的戒心,只要能叫石清妍没了戒心,便是刀山火海她都要走一遭,更何况,这锦王府后院里能有什么“刀山火海”?
宓儿见石蓝婕有分寸,便不多嘴,随着她走。
石蓝婕也料不准秦柔的算计,但心里浮现出锦王的面孔,想到锦王就在这院子里,横竖自己能见到他,心里一横,便继续向前走。
方才石蓝婕到了第一道门边,瞧见自己轻易地就领着个丫头进去了,再向内走了几十步远,竟然瞧见自己早先走的路是一条死路。想到董淑君说石清妍蛮横地叫人将后院分成八块,便明白了这死路定是石清妍叫人封上的,换了一条路走,没走一会子,好不容易瞧见一道门,走进了,便发现那门又被土石封住了。
折腾了一盏茶功夫,千辛万苦寻到一扇没有堵死的门,伸手推了推,门内有男人问是谁,听是个粗犷的声音,石蓝婕主仆都不敢答应。
“姑娘,咱们出去吧。”石蓝婕的小丫头宓儿劝道。
石蓝婕此时也怯了,原想着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院子,怎会找不到人,此时瞧见这院子又是几进的,自己个在第一进外头折腾半日也进不到第二进里头,且本该没有男人的后院里头又有个男人在答话,便也心生退意,领着宓儿向回走,到了门边,却发现这边的门关上了,心里又是懊悔又是愤恨,暗道这锦王府果然从内到外都不对劲,一个院子看似简单,竟建成个迷宫模样。
宓儿看着石蓝婕为难模样,便咬牙道:“奴婢就说咱们迷路了,请看门的婆子开一下门。”
宓儿的话音刚落,天上就落下了小雨。
石蓝婕伸手接了雨水,问宓儿:“王爷果然没有出来吗?”
宓儿点了点头。
石蓝婕咬牙道:“咱们等,就去方才关上的门外等。”说着,便冒着雨走了过去,心里想着楚律应当不会在这西院里留宿的。
宓儿心知石蓝婕背着人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因此也不敢拦着,便赶紧随着她过去。
说是到那门边,两人也不敢太靠近,就躲在通往那门的巷子里,主仆两个缩在一处逼仄的屋檐下。
不知过了多久,冻僵了的主仆忍不住打开食盒,看见里头摆着一碗姜汤,一盘点心,石蓝婕忍了忍,终究是忍不下,端起姜汤喝了半碗,将剩下的递给眼巴巴看着的宓儿。
宓儿喝了姜汤,看石蓝婕受不了了,便勉强起身,想去叫婆子开门,走了几步,见石蓝婕没阻拦她,便将步子迈大了一些,走到门房那边敲了敲门,虽看见里头的灯光,却愣是没有人应话。
宓儿又喊了两声,用力地再三地敲门,见里头的人照旧不动,心里也明白这人是跟秦柔合起伙来整治石蓝婕呢,因怕里头人不知道石蓝婕身份,便出声道:“里头的妈妈在吗?我们秀女被困在这巷子里了,若是明儿个王妃见秀女病了,不定多伤心呢。”
宓儿的话音落了,那门房立时开了,一个看门的婆子堆着一脸干笑出来,笑道:“老婆子年纪大了,一时睡得死了?原来将石秀女锁在院子里了,石秀女在哪,待我开了门,快请了她过来取取暖吧,穿堂的门只怕锁了,秀女是回不去了第五组院子了。”
宓儿脸上冻得生疼,心知此时她跟石蓝婕只能躲到这门房里,被冷风一刮,顾不得嫌弃门房简陋,便赶紧去请了石蓝婕过来。
石蓝婕本当楚律不会在西院里过夜,因此才要强撑着等他,此时见等不来人,又怕冻伤了自己,便屈尊随着宓儿进了门房。
待到门房里取了暖,石蓝婕心想告状的事只能留待明天了,眼下在门房这边还要这婆子照顾,不可追问门房跟秦柔勾结的事,于是笑道:“请问这位妈妈,怎地咱们锦王府后院里头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里头住着的是谁?”
那婆子原受秦柔怂恿,只当锁住的是个寻常通房丫头,此时知道是石王妃的妹子,便战战兢兢地说道:“原住着的是肖夫人,后头这地面上走了水,就空着了,谁也没住了。”说着,便又赶紧烧了热茶给石蓝婕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