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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水眼皮子跳了跳,暗道这人当真会恶人先告状,也不知是谁一来就拆石清妍的台,坏了石清妍定下的规矩,想着,虽看石蓝婕老实了,心里对她也没多少好感,也不跟石蓝婕多说,便转身出去了。
到了外头,瞧见秦柔额头上盖着厚厚刘海露出半张娟丽的脸庞,便对秦柔敷衍地问了一声好,继而向外去了。
秦柔手上攀着一枝梅花,对沉水点了点头,瞧见沉水状似客气地走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暗道肖氏说得对,这就是锦王府后院的规则,只要不坏了侍寝表,不冒犯了锦王,其他的没有不能做的——眼下第五组里头楼晚华莫名其妙地没了,勉强算是佼佼者的,就只有董淑君了。下一个永远不能出现在侍寝表上的人,就是董淑君,既然董淑君跟石蓝婕这样要好,便叫她陪着石蓝婕不能侍寝吧。
沉水也不管秦柔在想什么,便要走出第五组院子,瞧见董淑君过来,便笑道:“董姨娘最好别去看石秀女,过了病,你也见不得人了。”
董淑君勉强一笑,因没看住石蓝婕,便自觉对不住石清妍,强笑道:“还请你跟王妃说一声,是我一时大意了。”
沉水笑道:“也不算得什么事,石秀女是大人了,哪能时时都要董姨娘看着。”
“那……王妃要如何处置蓝婕?她虽一夜未归,但想来在王府里里头也没人敢孟浪。”
沉水听董淑君这话里的意思是石蓝婕是清白的,便笑道:“董姨娘,奴婢跟你说句实话,王妃不在意石秀女的清白,只在意石秀女的举动。石秀女坏了规矩,王妃说要将她搬出第五组呢。”
董淑君忙道:“怎会这样?待我去劝一劝王妃,蓝婕还小,又才进来不懂规矩的很。人常说法理不外乎人情,想来王妃是一时气恼蓝婕不懂事才会做此决定。”
沉水笑道:“董姨娘别去了,少个人排上侍寝表岂不好?”
董淑君一时噎住,看沉水的意思就似她也盼着石蓝婕不能侍寝一般,有心要辩白一二,一时又语塞,心里埋怨石蓝婕实在太傻。
沉水看董淑君这样,因要急着跟石清妍复命,便赶紧走了,一路赶着回去,到了蒲荣院前厅外,听祈年说里头楚律、王钰在跟石清妍说话,便不急着去回话,转身回了后头屋子里,到了屋子里,瞧见祉年、暮烟两个看着,楚静乔正在里头盯着石清妍在板子上用胭脂写下的字想心思。
“石秀女如何了?”楚静乔看见沉水进来,幸灾乐祸地问道,暗道若不罚了石蓝婕,石清妍就没法子在锦王府立威了。
“石秀女病了,病好之后也不能再侍寝了。”
楚静乔如今听到侍寝两字也不脸红了,坐在椅子上撑着手将昨儿个自己去见余问津的事跟石蓝婕去找楚律的事比了比,暗道自己昨儿个去留客天的理由实在是好,想她昨儿个心急火燎地去留客天,嘴上说找余思渡却跟余问津说了半日的话,当真是又偶然又平凡,相较之下,石蓝婕鲁莽地去西院找楚律,就流于下乘,让人不齿。转而,又想着姐妹两个相貌如此相似,怎地石清妍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且最爱一二三四有条不乱地说话,这石蓝婕做起事来怎就这样没了章法?
沉水看楚静乔一脸自得,似是做成了什么难事一般,暗道不过就是勾搭两个毛头小子罢了。
正想着,如是便探着头进来了,如是进来说道:“余二少爷要见郡主呢。”
楚静乔冷笑道:“我是他想见就能见的?”说着话,又改了心思,暗道余思渡此时对她算不得情深似海,自己不能在这会子就轻易收网,再者说,昨日将余思渡支开的伎俩已经用过了,今日再用,恐怕会露馅,想着,便对如是说道:“叫余家那小子去前头倒厅里等我,就说我今日病没好全就被母妃指挥的团团转,就那会子有点闲工夫。”
如是答应着,便忙去替楚静乔传话。
楚静乔瞅了眼那板子上的胭脂字,吸了口气,略整了整头发,料到一时半会石清妍不会回来,便慢悠悠地先向倒厅那边去。
到了倒厅里,看见余思渡已经没耐心地四处打转了,便忙快步进去倒厅,自责道:“都怪我,唯恐事情办得不周详,就害得余哥哥久等了。”说着,忙叫人给余思渡上茶,又请余思渡坐下。
余思渡这会子有求于人,虽有脾气也不好发作,爽朗地笑道:“郡主,我也没等多久。昨儿个郡主说在……”
“余哥哥可听余大哥说了?”楚静乔忙抢先说道,“我去了留客天,可惜余哥哥不在。”
余思渡忙道:“郡主明明叫我去了前厅。”
楚静乔蹙眉困惑道:“怎么会?谁传的话?”说着,便看向如是、如斯。
余思渡隐约记起是一个媳妇,仿佛旁人喊她赵铭家的,便说道:“是锦王府的一个媳妇,赵铭家的。”
楚静乔眉尖蹙得更紧,半响低声说道:“原来是她……是她我就不奇怪了,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对不住余哥哥。”
余思渡忙道:“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隐情?”
楚静乔忙强撑起笑脸摇头,心说她已经暗示了有人指点赵铭家的胡说,余思渡还追问隐情做什么?
余思渡见楚静乔不肯说,因心里还另有急事,便不急着追问隐情的事,开口便道:“还请郡主帮忙,听说锦王爷手下有些能工巧匠做了一些十分精巧的玩意,不知郡主能否领着我去瞧瞧?听说里头很有些一些厉害的东西呢,我如今能拉开五十石的弓箭,也能替锦王爷试一试那些玩意好不好用。”说着,便又兴奋地将耿奇声描画出来的厉害兵器一一跟楚静乔说了一通,“王爷这边的兵刃吹毛立断呢,砍马刀也厉害的很……”说着,便又指手画脚地说起余家军中有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