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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王先生,咱们去西院看过的王先生,那雄壮的倒三角身材、腱子肉、公狗腰……”
“王妃,吴姨娘不乐意嫁就算了。”楚律出声打断石清妍的回忆。
吴佩依脸上火辣辣地烫起来,因想到王钰那身子骨,脸上就讪讪地,看了眼楚律的背影,低声说道:“婢妾死也不离开锦王府……婢妾配不上人家的。”
“你是锦王府庶妃,天底下一大半的男人配不上你呢。再说,王钰离不开王爷,那人也离不开王钰,有王爷在上头压着,你大可以学着我这样在那人家里耀武扬威。只是我奉劝你一句,人家的家当合起来未必比得上你嫁妆里的一只百宝匣,要是你耀武扬威了,日后人家飞黄腾达翻脸不认人你也怪不着人家。”石清妍劝道,听吴佩依说了软话,就知道这事能成。
吴佩依听石清妍这话,心里又自信起来,伸手掐算着自己品级,想到王钰的手下定是个没什么官位的人,自己要嫁了,就要丢下在锦王府里的位份……但是,想着,瞧见楚律伸手将石清妍露在外头的手臂拉回被子里,又想,但是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是好的,于是唧唧歪歪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兴许他觉得婢妾配不上他,跟着王先生的,只怕、只怕心也大着吧。再者说,好女不嫁二夫,婢妾生是锦王府的人,死是锦王府的鬼……那个人饶是什么样的好人,婢妾要是多看他一眼,就立时挖了眼珠子,头顶生疮脚下流脓。”
石清妍打了个哈欠,懒得一一回复吴佩依,说道:“你自己想想吧,风光大嫁呢。”说着,不耐烦再安慰吴佩依,隐约猜到吴佩依刚才哭什么,就有意亲昵地转过身偎在楚律怀中腻歪着,“王爷,臣妾瞧着益阳城不够热闹,多半是那宵禁惹的祸,须知没了宵禁,做买卖的时间长了茶楼酒肆生意好了益阳城才能热闹起来,如此王爷的税收也能多起来,不如废了宵禁?”
“你想死吗?倘若混进来什么歹人直取锦王府,你我的项上人头都要不保了。”
“要是有人有能耐混进来取了你我人头,那宵禁也拦不住他们。况且,鱼龙混杂,才会有人想要来益阳府撞运气。兴许王爷就此得了什么奇才良将呢?”
楚律闭着眼,将石清妍的话想了想,终归不敢太过冒险,说道:“晚了,睡吧。”说着,搂着石清妍将她大半个身子拉在自己身上,脑子里却又想着她这话,眸子子在眼皮子下转了转,暗道宵禁的时辰向后推一推,顺便借口维持益阳府太平多收编一些侍卫,如此,待时局不利的时候,便将宵禁的时间拉长,然后利用那些多收编的侍卫保护益阳府。
吴佩依听不懂这两人的话,心里却难受的很,有生之年难得成为楚律、石清妍共同关注的人物,因此巴望着这两人再多说两句,虽说在一张床上做媒有些不尴不尬——倘若不是在床上她死都不会去想改嫁的事,但既然已经撂下话了就该将话说完了,比如那人姓甚名谁,年龄几何,比如说了风光大嫁,到底给上多少嫁妆,是叫她从锦王府后门嫁出去还是前头侧门嫁出去,比如今晚上他们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了,明儿个对着外头人忽然说要休了她给她定亲,总该给外头人一个说法……
吴佩依脑海里浮现出许多想法,但此时一张床上那两人就偎在一起睡了,不由地就叫她将庶妃的名分看低了,再者说,被石清妍叫了这么久的姨娘,她早忘了作为锦王府的庶妃该有的荣光,这会子她就想也找个人搂着她,倘若那人是王钰那样壮硕的……
吴佩依听着身边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睁着眼躺了一夜,一早瞧见楚律起床了,就赶紧从床尾爬下去伺候他穿衣洗漱,见沉水、祈年几个唯恐要做了楚律的通房都不肯过来伺候,就样样事情都亲力亲为,伺候着楚律吃了早饭,见石清妍还没起,心里惴惴的,矛盾地一边盼着楚律将昨晚上要嫁了她的话忘了,让她还跟早先那样过日子;一边又盼着楚律将话说清楚,别叫她这么七上八下地吊着。
楚律吃了早饭漱了口,见石清妍还没起来,不由地就觉得自己的性子越发好了,终于对吴佩依说:“回头我写了休书给你,年前送你出嫁,嫁妆问王妃要去。”将所有的事情一口气说完,从沉水手上接过自己的披风,给自己披裹上。
吴佩依哇地一声哭号出来,搂着楚律的腿喊道:“王爷,婢妾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婢妾死也不嫁。”
楚律蹙了下眉头,心知像吴佩依这样的人,休了她,她哭过闹过委屈过,回头照样好好地跟别人过日子,不能说是水性杨花,毕竟要坚持留了她下来,她也不会红杏出墙。于是用力地拔出自己的脚,转身就向外走。
沉水、祈年等人昨晚上因楚律来都没在房里伺候,此时听吴佩依哭得天昏地暗,忙伸手搀扶她起来,因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就一个个不轻不重地劝说着。
因都知道楚律、吴佩依昨晚上都来了蒲荣院,于是一早上,孙兰芝、窦玉芬等人都及早地赶过来,就连秦柔还有依旧有些咳嗽的石蓝婕也跟着过来了,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大多想象着昨晚上满室春光的旖旎的情景。
众女过来后,瞧见吴佩依哭成个泪人,就都问沉水、祈年。
“吴姨娘这是怎么了?”
沉水、祈年也不知道,但这两人是瞧见一早上吴佩依殷勤地伺候着楚律,楚律对吴佩依的态度也算不上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