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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静乔忙道:“不是。而且女儿也没说什么。”
楚律冷笑道:“你当真没说什么?王夫人是心思重的人,原本为了一些事就有些郁郁寡欢,你又何必去揭她伤疤?”
楚静乔忙道:“父王……女儿是替母妃跟她赔不是。”
楚律想起耿氏早先的所作所为,叹道:“不必了,事已至此,再假惺惺提什么赔不是,也不过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罢了。王夫人日后是再不会来锦王府了,叫你一个母妃安心在地下躺着,一个母妃安心住在蒲荣院吧。”
因甘棠、雅道人、王钰三人的事,乃是因楚律对耿氏的无心纵容、耿氏的居心叵测造成的,于是楚律难得地动了怒气。
楚静乔抿了抿嘴,红了眼睛,既为耿氏伤心,又替石清妍不值,暗道石清妍今儿个可是什么都没做,就是多嘴跟她说了两句话,如今听楚律话里话外的意思,那甘棠的矛头不像是指着她,反倒像是指着石清妍的。因想这甘棠果然厉害,竟是将也楚律蛊惑了,于是哽咽地执拗道:“女儿说了要替母妃赔罪,认了王夫人做师父的。”
“不必了,王夫人是清净的人,比不得你母妃会胡闹,你要胡闹,只管去找你母妃就是了。”
楚静乔看着楚律,再一次明白了为何石清妍那般看重甘棠这么一个貌似除了容貌便再无所长的女人,楚律这一句话听在她耳朵里,隐隐就叫她觉得楚律眼中,石清妍是能替他操持家务的人,甘棠却是个该叫人供着的人。心里一横,暗道甘棠不想收了她这徒弟,她非要认了她那师父,想着给楚律磕了头,就出去了。
楚律只当楚静乔怕她,不敢再胡闹,因此也没多看她,在书房里略坐了一会子,听暮烟问他要不要去蒲荣院,就冷冷地看了暮烟一眼。
暮烟看楚律还在生气,也不敢多说话。
等到过了二更,楚律才起身向蒲荣院去,等门上的婆子开了门,进了屋子里,瞧见沉水、祈年两个给他端了热水进来就出去了,又听床上呼吸均匀,便走到床边,伸手将睡梦中的石清妍抓了起来。
石清妍从梦中惊醒,眼睛迷糊地睁开,微微有些失神,看见是楚律,便含糊地说:“王爷洗了就睡吧。”说着,头往下一垂,就等着楚律放手后她再睡觉。
“今儿个怎没叫个姨娘过来暖床?”楚律冷笑道,伸手将石清妍从床上拉下来,手一松,将她丢开,大刀阔斧地坐在床边,说道:“伺候本王洗漱吧,白日里教训了甘棠,想来你如今心里该是十分得意的吧。”
石清妍彻底清醒过来,眼睛睁开看向楚律,虽猜到楚律会有点反应,但原想着的是楚律教训楚静乔,她因为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没怎么挂心这事,此时瞧见战火烧到自己这边了,就揉了揉眼睛,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裤就向外走。
楚律看着她走出去,仰身在床上躺下,过了一会子不见她回来,忽地沉水、祈年跑了进来,抱着一堆衣裳就向外头奔去。
楚律的眼皮子跳了跳,从床上起来,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瞧见石清妍赤着脚一身单衣站在院子里喝令沉水、祈年让路,冷笑道:“让开,叫我瞧瞧王妃穿成这样要向哪里去。”
蒲荣院里因石清妍执意留着雪人,此时墙角下还留着积雪,积雪跟新下下来的雪混在一处,越发显得院子里冰冷刺骨。
石清妍扭过头来,仰着头看向楚律,回头冲着沉水、祈年说道:“让开,本王妃要去给王夫人磕头认错去,本王妃没用,生不出郡主这样的好女儿十几年后来替本王妃赔罪。”说着,就向大门处挤去。
沉水、祈年忙一边将大氅披在她身上,一边跪着求她回房去。
楚律眯着眼,看到蒲荣院里大大小小的丫头赶出来跪下,沉水、祈年等人改向他跪下,沉水求道:“王爷,王妃身子不好,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要为王夫人出气也不急于这一时。”
“王爷,王夫人今日是替陆先生来求亲的,倘若王妃今晚上为了给王夫人赔罪病了,明儿个传出去这话就不好听了。”
楚律紧紧地抿着嘴,听着沉水、祈年暗示石清妍这么一闹明儿个就要传出他跟甘棠不清不楚的话,心里明白石清妍又靠着胡闹得逞了一次,大步走过去,拦腰将她扛在肩上,进了屋子里,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华
院子里的丫头听到那关门声就不禁打了个哆嗦,随后沉水说道:“没事了,都回去睡吧。”
因王府里一个姨娘才订了亲,因此蒲荣院的人瞧了方才那么一出,多少都有些见怪不怪了,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回去睡了。
屋子里,楚律进了屋子后将石清妍往床上一丢,看见她慢条斯理地拿了帕子擦了脚,就抱着汤婆子裹着被子睡了。
石清妍的反应太过平静,平静的楚律越发气恼起来,坐在床边,伸手又将她扯了起来,低声道:“王妃,本王对甘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石清妍眯着眼睛,扯着嗓子对窗户那边叫嚷:“沉水,一定要叫郡主认了王夫人为师。”
许久,窗户外响起了一声福年的声音,福年说:“王妃,奴婢一定转告给沉水姐姐。”
楚律抓着石清妍的手一紧,咬牙道:“你到底要静乔拜甘棠为师做什么?”
石清妍终于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学怎么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