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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徊张了张嘴,困倦一扫而空,不由地在床上呲牙咧嘴,半响无奈地想到一句人善被人欺。待想要再宠一个女人,叫姜氏见识见识他这皇帝的威严,又在心里大气算盘:若要宠,不能只是嘴头上说说,还要赏下胭脂布匹金银珠宝;且那群花了银子买了秀女资格进宫的女人们……就跟烂泥一样,他实在丢不起那个脸将她们中的一个捧上宠冠后宫的位子;且楚贤良回来了,瞧见姜氏被后宫里女人欺负,他肯定会先入为主地以为是自己在挑事,到时候自己这皇帝少不得要被楚贤良送去冷宫里养花……绞尽脑汁后,楚徊终于想到一个借刀杀人惩治姜氏的法子,于是第二日一早,装作不经意地对姜氏开口:“贤良、安如不在,母后有些寂寞,梓童今日就过去陪着母后吧。多跟她说说话。”
“……是。”姜氏虽不知道楚徊的算计,但既然楚徊提了,就答应着,“要不要上点药?”
“不必了。”楚徊果断地回道,等出了安寿宫,对好德瞧瞧地说:“去跟五福太监说,就说朕身上被皇后挠出好几道血印子。”
“陛下?”好德对楚徊、姜氏昨晚上的事知之甚多,原就打算了明哲保身,不想却被楚徊拖下水。
“嗯?”
长长的一道鼻音传来,好德忙道:“奴才遵旨。”说完,便赶紧去康寿宫跟五福太监说。
五福太监听了,立时又转告太后。
太后听了,又听人说姜氏来了,就疑心姜氏是来耀武扬威的,毕竟楚徊能被姜氏挠,那自然就是在床榻之上,于是没瞧见姜氏的脸,就先冷了脸,决心给姜氏一些教训。
姜氏进来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就不摸,问候了太后一声,替楚贤良、楚安如道一声平安,然后就等着告辞。
“……等你娶了媳妇,你就知道哀家的苦了。”太后冷笑着说话。
“……母后如今就等着抱重孙了?”姜氏绵里藏针地威胁道。
“哼!”太后冷哼一声,不敢承认自己被姜氏拿捏到了短处,想当初她在这康寿宫里寂寞无奈,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十分肖像楚徊的小人儿,就跟梦游一样,疑心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颗心都化了,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地放过了姜氏。
“母后,前两日,工匠说母后的陵寝修好了,就挨着父皇。”姜氏仔细地留心看太后的脸色。
太后沉默了一会子,无喜无怒地点头,“就这么着吧。”抬头看见姜氏仿佛十分怜悯地看她,讷讷了一会子,开口问:“你说,先帝宠爱老五的母妃是个什么意思?”最叫她意难平的,就是贤妃那一张脸,仿佛就是赶着她的脸庞造出来的,倘若先帝厌恶她,恨屋及乌,那先帝也当不喜欢贤妃才是?
“……母后就没想过先帝就没在意过贤妃长什么脸,跟谁相像?”姜氏小心地说,姜氏这么耿耿于怀,不能放下,乃是因她心里觉得她自己于先帝而言十分重要,不管是喜欢还是憎恨,总在先帝心中留下一个位置,她就没想过,先帝兴许心里压根没她的位置,既然没有,贤妃在先帝眼中就是贤妃,长得像谁也没关系。
“滚出去!”太后叫道,这么多年了,姜氏还是说不出一句讨她喜欢的话,她宁愿先帝宠爱贤妃是为了气她,也不愿意相信先帝宠爱贤妃的时候,一点都没想到她。
等姜氏出去了,太后就冷笑着问五福太监:“你信皇后的话吗?”
“奴才不信,先帝就是为了气太后呢。”五福太监心知太后想听的是什么话,自然要顺着太后的意思来说看,暗道陛下失策了,太后早就压制不住皇后了。
“想当初……”太后起了个头,就说不下话,眼下先帝都不知道将自己埋哪里了,自己再想当初也无趣,“也不知道贤良、安如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千万别叫姓石的把他们给害了,陛下那眼睛呀,老花的比哀家都厉害!”
“太后放心,太子、公主定然无事。”
千里之外,石清妍打了个喷嚏,“谁骂我?”将身边之人一个个看了一遍,生日宴上的人均愣住。
石清妍的生日宴上,男客去了前院,女客留在后院。
“不是我。”
“也不是我。”
……
众人纷纷分辨,石清妍狐疑地看向下面众人,只瞧见坐在她身上的是楚静乔的闺女,坐在她身边的有楚女王、楚静乔、楚静徙、楚安如,稍远一些的,是石小六、王钰之妻、闻天歌、孙兰芝、窦玉芬等人。
有些每常见面,有些不常见面。不常见面的再聚首,都觉得彼此有了变化。
原本众人看见一脸温柔祥和的石清妍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此时见她忽地冷下脸问这么一句,众人松了口气,石清妍还是早先的石清妍,只是这几年英雄辈出,石清妍就自觉地退出战场,将出风头的机会留给后来人,是以显得温柔祥和了许多。
“奶奶,不是我。”坐在石清妍腿上的小人奶声奶气地说。
石清妍笑了,“我知道不是你。”
石清妍一笑,下头的人也跟着笑了,随后众人便说起这几年的事来,身为女王,楚静乔是必要被众人恭维着说几件海外的事,身为一个没嫁的女官,过来祝酒的司徒灵是必要被人问一句后悔了没……
闹闹哄哄了一日,直到二更天人才散去。
“知己,那谁今日求必问随着他离开益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