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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问津送了贺兰辞三人几步,便拿着茶杯告辞离去,才进了留客天中,就听人说楚徊请他过去说话,暗道楚徊果然叫人盯着楚律那边呢,稍稍迟疑,便当真捏着贺兰辞身上爬下来的活物向楚徊那边去了。
    到了那边,就瞧见一脸淤青的顾漫之有些佝偻着腰背地守卫在外头,进去了,又看见秦柔一闪而过的身影。
    “你来了。”
    余问津听楚徊开口,便先跪下给楚徊请安,待楚徊说免礼后,才站了起来,“陛下叫草民来,不知有何要事?”
    “听说锦王府来了个道士?”楚徊袖着手,脑海里描画着贺兰辞的面孔,嘴角微微勾起,心道贺兰辞来的当真快,甘棠出事才几日,他便回来了。
    余问津说道:“那人并未做道士装扮,但确实是贺兰辞,草民跟他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
    余问津小心地说道:“草民略表了表对贺兰先生的敬仰。”
    楚徊抿着嘴,心道贺兰辞当真重新回到益阳府了,不知这益阳府到底哪里比得上京城,“贺兰他们说什么呢?”
    余问津见楚徊要喝茶,忙伸手将茶碗递到他手边,顺手便将手里攥着的小虫丢到楚徊衣袖上,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小虫看,因对九五之尊丢虫子,不由地紧张起来,额头微微冒汗,瞧见那小虫子翻个身就消失了,咽了口唾沫说道:“他们在说城里新开的铺子。”
    楚徊轻笑道:“你随着静乔去了王家,回来没告诉王钰王夫人如何?”
    余问津闻言便知楚徊是问过了旁人才叫了他来,于是说道:“王夫人迁怒与郡主,叫郡主受了委屈,小的将此事告诉王先生、贺兰道长了。”
    “他们没说什么?”
    “没有。”
    “下去吧。”楚徊说道,心里有些失望,却又觉似贺兰辞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地叫人知道他的心思,他既然会为了甘棠出家,又在甘棠出事后赶回锦王府,便不会对甘棠的事不闻不问,此时他并未有所动作,只怕是听楚律说甘棠是被耿奇声、顾漫之叫人侮辱的,如此,贺兰辞要报复只能如王钰一般报复在耿奇声、顾漫之身上,待贺兰辞报复了耿奇声、顾漫之后,他便等着贺兰辞来见他,想着,莫名地觉得头有些痒,便伸手挠了挠。
    随后两日,楚徊便总听顾漫之、耿奇声说楚恒、楚律与贺兰辞在益阳城里转就连王钰也跟着不曾回王家,因不见贺兰辞寻来,便也不肯主动去见贺兰辞。
    忽地发现秦柔不在身边,楚徊便问顾漫之:“秦姑娘呢?”
    顾漫之回道:“秦姑娘说身子不舒服,回房去了,可要叫了她来?”
    “不必了。”楚徊说道。
    再过一日,楚徊听到秦柔过来伺候,虽看不见,却总觉秦柔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一日,待换了药后,他轻笑道:“秦姑娘为何总盯着朕看?”
    “……臣女失仪了,还请陛下见谅。”秦柔这般说着,眼睛却又忍不住往楚徊头上看,没胆量告诉楚徊自己在他头上看见了小虫子,便只能忍着。
    楚徊觉得身上略有些痒,但秦柔在前又抓不得,便淡笑着说道:“秦姑娘,换了热茶来吧。”
    秦柔忙答应了,收拾了茶盏便向外去。
    楚徊略有些疑惑地在后脑抓了抓,仿佛摸到一点什么东西,因不曾想过锦王府里会出现那东西,便没有深究。
    随后一日,一早顾漫之、耿奇声便兴奋地来见楚徊,待楚徊屏退了秦柔后,这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耿奇声说道:“陛下,余二将军请来了救兵,此时八万人马就在益阳府南边待命。”
    顾漫之说道:“陛下,太后遣来的太医来了,除了太医,太后说陛下目不能视,行动不方便,另派了丽嫔过来。”
    楚徊一怔,暗道太后莫不是唯恐楚律趁机将居心叵测的女人送到他身边,因此才叫了余君言过来,开口道:“请了丽嫔进来吧。”
    顾漫之答应一声,因觉余笙领着兵马压在益阳府南边,随着太医又有侍卫官员数名,此时他们一行人算不得势单力薄,再不怕楚律要挟,心中大定,便赶紧去请了余君言并太医过来。
    事急从权,余君言此时也不避讳耿奇声等人,坦荡荡地穿着一身宫装向楚徊的屋子走来,因早盘算过如何将楚静乔糊弄过去,于是并不怕楚静乔的刁难,此时只因锦王府的怠慢心怀不满,暗道锦王府竟只叫一个总管来接应他们,实在太过狂妄;且叫楚徊住在狭窄的留客天中,楚律也太不将天子的威严放在眼中,眼睛瞄过廊下娴静站立的秦柔,眼中精光一闪,只一瞥便收回眼神,见秦柔秀发向上齐齐梳起,额头上露出的一道显眼的伤疤,心里疑惑锦王怎送了这么一个女人给楚徊,便越过秦柔向屋子里去。
    “姨娘一个。”秦柔心里说道,面上恭敬,心里想着余君言到了石清妍面前也不过是个余姨娘,在她面前逞什么威风。
    余君言进去后,说道:“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便福神下去,再抬头,看见楚徊面上蒙着纱布,不由地眼中充满泪花,哽咽道:“陛下,你怎地……”
    “陛下,锦王府第一大丫头求见。”秦柔在门外打断余君言的话。
    贱婢,余君言眸子微微转动,心道石清妍并未去迎接她,怎地如今还敢叫个丫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