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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徊咬牙道:“三哥、五弟放心,此事朕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楚恒哼了一声,到贺兰辞身边蹲着,摆出一副不搭理此事的模样。
    贺兰辞心知楚恒是无兵马可派遣,因此有意避开锋芒不言语。
    贺兰辞说道:“小道与王钰立时领兵出了益阳府,还请陛下再妥当地叫人传话,不然太后未必会派出石将军,若是到时候小道与王钰到了亘州府石将军的人依旧未出动,那熙王、熙王两位王爷的藩地就都落在我们王爷手上了。”
    贺兰辞这般说,是为了跟王钰双双避开贺兰家、王家的人,自家人纠缠起来,远不如对付外人那般干脆利落。
    楚徊听贺兰辞这话很是对太后派来的兵马不屑一顾,虽有些气恼,却也知数九寒天派了南边的将士来,委实蠢顿了一些,而且这么一来一回,他的话传到京城又要迟上几日,用力地问何必问:“此时大哥、二哥的人到了哪了?”
    “已经出了亘州府,二十日后便可到达金陵。”何必问揉着眼睛说道,摸到自己厚厚的眼皮,心说定是楚律小人之心生怕他跟他知己有了苟且之事,因此才这般折腾他。
    楚徊胸口疼了起来,心知此时石将军再出征如论如何都晚了,何必问说那二十日,意思便是约莫二十日后石将军只能在金陵与熙王、颐王一战。
    半年前,他盘算着的是先分化四个藩王,以利诱惑熙王、颐王先投诚,随后叫钟将军、石将军前后夹击益阳府,待益阳府成了他囊中之物后,再如探囊取物一般收了中洲府。
    五日前,他盘算着先叫郑将军、余笙二人抢先占了亘州府,如此便可不理会早先答应楚律将亘州府给了他的事。
    如今这些算盘悉数被打碎,他只盼着石将军能够在金陵顺利地将熙王、颐王击退。
    如今再想究竟是哪一步错了,他能看到的只有自己来益阳的那一步,原本不过是想探一探燕回关的虚实,推敲一番如何逼着楚律出兵,随后因听说锦王府弩机厉害的很,于是又生出以为石清妍会乖乖地将传说中十分厉害的□给他的念头。
    细细说来,他来巡视一番自己想要撤回的藩地并无差错,知己知彼,这总不是错的。错的是他以为石清妍会跟耿氏那般背叛楚律。
    “耿大人亲自快马加鞭带人回京城跟太后传话吧,若太后问什么,你只管回了她。”
    “……是。”耿奇声早没了初来时的气焰,听楚徊这般交代,心知此事刻不容缓,便赶紧退出去收拾行装。
    “都退下吧。”楚徊疲惫地说道,一一看着楚律、楚徊等人出去,懊丧地坐在椅子上不动。
    秦柔等人都走了才敢进去伺候楚徊,看楚徊不言语,便也不敢吱声。
    呆呆地在屋子里坐了半日,楚徊终于开了口,用似是生锈一般的声音问秦柔:“王府里哪里最高?”
    秦柔一怔,忙道:“郡主住的那一块,怡然楼后的凌然楼最高。”
    楚徊站起身来,便慢慢地向外走,秦柔忙跟在楚徊身后,眼睛看着楚徊,心道自己方才瞥了楚恒一眼,楚徊越发没楚恒那股子让人愉悦的气质了。
    楚徊慢吞吞地进了角门,因上回子楚徊来过后,楚律交代过随楚徊在王府里行走只要不进西院,于是便也没人敢拦着楚徊。
    后院里,因每常有生人进出西院,于是石蓝婕、孙兰芝、窦玉芬等人只留在五组院子里,并不敢再出来。
    楚徊一路走过,不曾见到一个人,心里越发荒凉,胸口闷得慌,待随着秦柔进了楚静乔在的那个大院,便向凌然楼去。
    到了楼下,便听里头传出楚静乔的声音。
    楚静乔说:“母妃,何师伯当真将甘家秘方给你了?”
    石清妍答:“当真,我们是知己。”
    楚徊咳嗽一声,秦柔忙向内去跟里头的石清妍、楚静乔通禀,待进去了,见余君言也在,只不见甘棠,便说道:“陛下来了。”
    余君言心里一喜,便要出去迎,瞅了眼没动的楚静乔,脚下一顿。
    “皇叔来了?”楚静乔稍稍迟疑,便欢喜说道,忙跑出去迎接。
    石清妍在椅子上坐了坐,便懒懒地起身,早先在马上吹风着凉,楚律不知是因益阳府的人都跟风传唱“路有蔓草”心里尴尬还是怎地,几日躲着她不见,如今她伤风才好,研究完了何必问那契约,便百无聊赖地琢磨着如何将凌然楼改成楚静徙的闺房,于是就领着楚静乔过来,不想楚徊怎地也过来了。
    好歹站起身来,石清妍恭敬地等楚徊进来。
    “陛下万岁。”
    楚徊淡淡地看石清妍一眼,说道:“三嫂子可愿意陪朕远眺?”
    石清妍心道难不成楚徊要将她推下楼,“也好。”
    余君言因楚徊只对自己淡笑,却不曾跟自己说话悻悻的,见楚徊、石清妍上楼,慢慢跟在两人身后上去。
    楚静乔、秦柔两个因没人叫她们不上去,便也一步步跟上。
    沉水、祈年也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到了楼上,楚徊举目远眺,看见天边原本该是远山的地方只有一片黑漆漆压城的乌云,“三嫂子看见了什么?”
    “凤崎山,我们家的。”石清妍含笑道,又向凌然楼下看了眼,只见锦王府后院尽收眼底,院子里没什么亭台楼阁,死板却又省心地将所有院子排在一处,看似简单,却不知当初费了耿氏多少心思。